听此一问,众人皆是摇摇头,齐妍儿本心生好奇,见众人摇头,便问道:“你们也不知道?难道你们没有见过寇姑娘跳过这舞蹈?”
众人又是摇摇头,齐妍儿见沈络无有动静,便向他问道:“淫贼,你没有摇头,难道你知道?”
沈络深知齐妍儿好奇心甚重,为了满足这好奇心,不顾女儿身竟都和自己一并逛了青楼,若自己不说,等寇白门下台后她必然会过去问个清楚,反而失了礼数,自己不知寇白门的脾气,到时侯问急了真让众人难堪就不好了。
沈络正要说话间,只听隔壁桌一人说道:“仙女姑娘,小生知道,这舞蹈名叫飞天,是西域诸国传到中原的舞蹈。”那人一脸得意相,为自己在众美女面前显露而高兴,也为打压了沈络而高兴,这沈络身边如此多美人,早就让一些登徒浪子心生妒忌。
齐妍儿眼前一亮,兴奋地对沈络问道:“淫贼,是这样吗?”看着齐妍儿期待的眼神,沈络不愿为遮那登徒子的羞,便对她说道:“此舞有名飞天不假,只是却不是从西域诸国传至中原,而是西方莫窝尔国或是沙阿国所传。”
齐妍儿听后,又问道:“哦,为何你们说得不一样?”众人亦是疑惑不解,为何这二人所说此舞发源竟如此天南海北,只有同桌钱谦益笑看着沈络,一劲点头。
那人当着众花魁面被驳了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厉声道:“这位朋友,你这可是在胡扯,西域敦煌画窟千百年来一直就有飞天之像,莫窝尔?如此遥远之地竟能扯到西域壁画,实在贻笑大方。”
沈络听后也不气恼,对众人说道:“佛教在创教之时,将众神分为天龙八部,一部天众,二部龙众,三部夜叉众,四部阿修罗众,五部迦楼罗众,六部乾闼婆众,七部紧那罗众,八部摩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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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众,相闻六部乾闼婆众识音善舞,一和尚行至敦煌,突然金光万丈,和尚以为佛地便凿刻出一窟画像,至今延续一千二百余年,每朝各自开凿,所画虽有不同,但百变不离佛门其宗,飞天之形象,便是佛门天龙八部乾闼婆众而来,佛教并非源自西域,那为何飞天所舞却源自西域?”
那人听沈络此话,霎时间脸涨成了绛红色,支支吾吾似是要分辩些什么,只听众人身后仿佛莺燕初啼般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所说有理,妾身所舞乃是三年前一西方比丘尼所授,据她所说,此舞相传是乾闼婆众为释迦摩尼所跳,妾身以前不知这乾闼婆与释迦摩尼是何人,只觉此舞新奇有趣,便学了下来,今日第一次跳起,方才听公子所言,让妾身长了见识。”
众人往后看去,只见寇白门款款而来,却仍是免履赤足,白皙的小脚在裙下若隐若现,董小宛连忙道:“台上赤足,台下也不知把鞋穿上一穿,若是凉了脚,看你还如何跳舞!”说罢便让婢女回去拿上一双鞋来。
那人见舞姬寇白门本人也赞同沈络的话,臊了一脸的没趣,自顾自喝起了闷酒。
经赤白雪重新介绍,寇白门与沈络三人才算相识,寇白门接过婢女递来的一双绣鞋,就在桌旁穿上,也不顾自己粉雕玉琢的小脚被众人看到,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扭捏。
待穿好了绣鞋,寇白门说道:“白日里就听香君提起,云姐姐结识了一位少年才俊,刚刚听沈公子将这支舞的来历说得如此贴切,方知公子渊博才学。”
沈络连忙回礼,直道不敢。
此时天瑞坊张老板登上台去,道:“各位宾客,大家拨冗前来,奴家在此谢过,下面有请顾女横波上台,为各位宾客祝酒!”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皆鼓掌欢呼,前面铺过了十余首歌舞,主角终于要登场了。
李香君鼓掌尤其卖力,俏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就连一直冷冷的董小宛,此刻也露出了些许笑容,赤白雪对沈络三人道:“相公,二位姐姐,顾妹妹自十五岁开闺门以来,就是天瑞坊的当家花魁了,如今五年过去,慕名而来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妹妹个性清傲,眼中从不在意世俗,那种洒脱倒是妾身们学不来的。”
随着台下众人一声欢呼,那顾横波终于出来了,一身金钗银钏,大红色礼服上用各色丝线绣出一只鸟儿,此鸟双目中绣有四瞳,竟是把重明鸟穿在身上,底下一双绣鞋看上去还不及男子巴掌大小,白皙的皮肤下透出的是片片红润,映着红色礼服,真教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顾横波在台上兀自招呼着,各处皆有人遥相敬酒,钱谦益笑着对沈络道:“小友,你也该去敬一敬酒。”众人听后大为不解,钱谦益笑道:“顾女洒脱,自小就有名士风骨,你要见的公冶先生,可是她的忘年好友,世间多少人想要拜公冶为师,却是极难成功,若小友能得顾女引荐,岂不是容易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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