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算得客气,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不屑与来人往来,而更多的是厌烦两人深夜叨扰。
老实说,若非秦幽告知她真相,就凭眼前人,这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清高样子,长生肯定不信他是派人刺杀他们的凶手。
虽然她也怀疑过秦幽的话,可秦幽是神仙啊,他说是,那多半是可信的。
简而言之,在长生眼里,这位楚城主已被她贴在了道貌岸然的耻辱墙上。
如今问出这番话,分明是明知故问,矢口否认。
情不自禁地,长生暴脾气一起,霍然拍案,就要指着他鼻子兴师问罪。
但,当她的手拍落案几时,那本来凶猛的力道,竟被莫名化于无形之中,只是轻轻放落,变得毫不起眼,她斜眼瞥了秦幽一眼,断定是他作怪。
秦幽也不饮茶,亦直接对楚君卓道:“在下深夜来此,乃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长生听他说得文绉绉的,心中暗笑,明明就是来找人晦气的,还要玩什么先礼后兵。
照她说,直接掀了桌子,将对方殴一顿,打老实了不就什么话都倒出来了吗?
楚君卓无动于衷,好像不管对方想问什么,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接话道:“何事?”
表述之简洁,好似多说一字,都嫌费口水。
秦幽从袖中夹出一物,搁在案几上,长生定睛一看,那是一粒拇指般大小的猩红珠子,剔透晶莹,煞是好看。
但长生却不由蹙眉,凭她自小到大的职业经验看,这东西明显透着邪气。
楚君卓淡然问道:“这是何物?”
秦幽直言不讳:“怨气。”
楚君卓眼波微颤,犹如一粒石子落入心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怨气是何物?”
长生闻言,心中一咯噔,她知道怨气,也感受过怨气,却没见过怨气,怎么怨气也是有具体形态的吗?
她疑惑地望向秦幽,不知他何以提这些不相干的事。
秦幽轻摇折扇,仿佛闲话家常:“漓水附近的村庄,常发生少女溺水之事,不知城主可否知晓?”
楚君卓尚未说话,长生先诧异道:“竟有这等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秦幽斜睨她一眼,责备的眼神里,透着温柔的无奈,好似在说:“我就知道,你配合不好。”
长生连忙捂嘴,假装自己是透明人,她答应过他,无论他说的话有多奇怪,她都不插口的。
在这间隙,楚君卓却闲适地品茶,及至长生安静下来,才放下茶盏,答道:“水鬼作案,无可奈何。”
轻轻浅浅的八个字,概括了无数少女的悲惨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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