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只感莫名其妙:“你干嘛?”
她将头发往后一甩,擦着脸上的水渍,其中混着自己胃酸的味道,实在难闻,她忍不住皱起了脸。
秦幽突地“噗嗤”一笑,心情拨云见月般的美好。
他缓缓站起身来,施个清洁术,挥去一声脏污,神清气爽地对她笑道:“看你死了没有,没想到你命真硬。”
长生拖动着绵软的四肢,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冲他握了握拳,愤愤然道:“早晚被你坑死!”
秦幽笑了笑,抻平衣袖上细小的褶皱,抽出折扇,展开轻摇,又恢复一贯的风度翩翩。
长生拉着自己湿透的衣领子,向他挪近几步,也不同他客气,便按落他的肩膀,借力站稳:“喂,借你法术用用,把这衣服给我整干净。”
秦幽斜眼瞥向她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悠悠道:“你这态度可不像是求人。”
长生只觉满腹怒气直往脑门上顶,她瞪目龇牙,又拿他没办法,忽地,扯过他的飘飘广袖,径自当抹布擦脸擦脖子擦衣服。
秦幽怔住,直视她粗野的举动,他虽是个不受待见的神仙,但也没谁敢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偏生,他还不觉得生气,他想定是自己无聊太久,脑子出了毛病。
长生狠狠蹂躏了番他的衣袖,待觉解气了,才将之一丢,舒服地道:“好啦,不用你的法术了。”
长生整了整衣衫,用手指将头发爬梳一番,又从裙裾上扯了布条,随意挽了个髻,系好。
秦幽的目光落在了她颈上佩戴的木珠上,颇有兴致地用扇子一挑,打量道:“这东西还挺别致。”
长生如遭火炙般向后一跃,将护身木珠塞入衣领,捂着领子,防备道:“喂,别打它主意,这可是我的护身符。”
秦幽摇头一笑,瞧她这护宝的小样儿,就跟小猫护食似的,可是这“喂”“喂”地叫,他怎么觉得这么刺耳呢?
手一痒痒,也没多想,折扇“咚”地一下,敲在了她的脑门上。
长生一怔,渐将发直的双眼缓缓瞪向他,星眸里酝酿的憋屈与不满一点点攀升。
秦幽不以为意,抬手,又是“咚”地一下:“欠调教,学不会好好称呼,就是这么个下场。”
长生没想到一记敲打之后,紧接着又来一下,她愣了愣,待回神,秦幽已经走在了前头。
长生跟在他背后,虚晃拳头扮鬼脸,嘴里却十分客气地讥讽道:“上仙说的是,那我是叫你公子呢还是师兄呢?”
秦幽回眸扫她一眼,勾了勾唇,又继续往前走:“叫名字吧。”
“名字?秦幽?”长生挠挠脖子,嘀咕道:“这样叫好像怪怪的?”
正纳闷间,秦幽走得远了,结界也跟随他的脚步一并移动。
长生一时没注意,竟被结界推着走,她初时只顾着和秦幽扯皮,此刻方才察觉到,身处环境的怪异。
长生跟着秦幽紧走几步,伸手摸了摸那推着自己走动的无形的墙,冰冰凉凉,软软的,透明的,就像夏季吃的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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