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什么,你给我稳住点!”马道功得强打精神,“有事慢慢说。”
“我,我们被吃定了!”马识图脸色苍白,“我们在注册公司时,那个秘书小董不是建议先实资注册,然后再追加到二十亿,那事你还记得吧?”
“没错,是有那么回事。”
“大阴谋!完全是个大阴谋!”马识图道,“我在工商局了解到,公司的一次性注册资金,在查验时是有较长期限的,一般是半个月,而针对追加投资的,期限只有三天!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完全不给我们机会啊!”
“圆方集团那边的情况呢,你了解过没有?”
“问了,也看到了,人家账户里的资金足额到位。”
马道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实在不行,认罚就是,再不济,咱们就先认了,不计损失地撤回投资就是,日后再做图谋。”
“爸,你还没认识到事情到底有多严重。”马识图掏出了个小本本翻开,道:“工商那边说,涉嫌虚报注册资本的,根据《刑法》第一百五十八条,‘申请公司登记使用虚假证明文件或者采取其他欺诈手段虚报注册资本,欺骗公司登记主管部门,取得公司登记,虚报注册资本数额巨大、后果严重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说完,他收起小本本哭丧着脸,继续道:“也就是说,咱们弄不好得去坐牢啊。”
马道功的身子抖了一下,他长叹一声,缓缓地道:“识图,别害怕,公司注册的法人是我,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爸,难道就真没有法子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法子肯定是有的。”马道功缓缓地叹道:“不是有句话嘛,天无绝人之路。”
“那太好了!什么法子?!”
“澳洲那边短时间内拿出几个亿是没问题的,你沪城的澳图投资公司不是注册资金六个亿嘛,找找熟人托点关系,再到银行多贷点款,或许能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这个主意是不错,但关键是时间问题,不等人。
马道功让马识图立刻动身前往沪城,他留在这边应对工商的询查,并联系澳洲方面的资金。
有时候,事情就是很“巧”。
就在马识图抵达沪城刚进公司不久,一名银行市场业务经理就找上了门来,推销新型贷款业务。
这名经理不是别人,正是范德尚。上次张本民打电话给他,为的就是这件事。
范德尚的目的性很强,敲开了马识图办公室的门,先是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就开始推销:说所供职的银行推出新的业务,为推动企业扩大投资加速发展,有新的抵押政策实施,在杠杆加持下,可以抵押贷款公司注册资金最多三倍的数额,而且是一次性到位。
几乎处于绝望中的马识图一听,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当即就盘算开来:澳图投资公司注册资金六个亿,三倍就是十八亿,加上前期的实际投入,不用澳洲那边的资金,就够二十亿了!
极度困境中的人在看到希望的刹那,大脑是比较单一的,马识图就是如此,一瞬间就欣喜若狂起来,他丝毫不怀疑里面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张本民的触角能伸到沪城这边来。
办,抓紧!
马识图没有别的要求。
范德尚很配合,马上现场办公。在查验了澳图投资公司的相关资料后,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条件不符合注册资金三倍的抵押贷款要求。
好不容易抓住根救命稻草的马识图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忙说眼下他正在搞大投入,很需要那笔钱应急,然后问怎么才能符合要求,希望范德尚能支个招,同时并明确表示事成之后会有重谢。
范德尚稍稍寻思了下,说办法不是没有,做点小手脚就行,将公司提供的贷款材料里的注册资金数额改一下,加个“1”字,把六亿改成十六亿,到时就算贷款不加倍,弄个持平也行,那也是十六亿的数额,如果能做成一点五倍的抵押贷,那就是二十多亿。
马识图一听,高兴得简直要晕过去,不过最后,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觉得还是小心点,得跟马道功请示一下。
范德尚看出马识图的犹豫,连忙跟进,说这个抵押贷放款很快,一般两三天就能到位。
马识图说好,这个业务可以做,不过稍微等一下。随即,他开始拨打马道功的电话。
电话没人接听。
这是肯定的,一切可都是有安排的。
此时的马道功正在春山工商局,配合调查审验,他的手机刚好奇怪地“失踪”了。
打不通电话,马识图有点着急。
范德尚看在眼里,继续表演,他起身说既然主意还没定下来,那就等改日再说,反正这项新的贷款政策会持续一段时间。
马识图当然是没法等的,忙让范德尚先别走,他要再打次电话试试。
范德尚坐了下来,说早点决定下来有好处,新政实施的第一天,在贷款合同签署后,会即时先到位总额度的百分之二十,余款两日内拨付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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