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星与大哥很不一样,陆正冕从小就很“叛逆”,带着一般“狐朋狗友”惹是生非。而他则不然,从小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加上自幼就明白将来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所以事事都显得少年老成,只是偶尔受着大哥的“窜捣”,干点出格的事来。
同时,受到父亲的影响也极为关注民生之事,而且他还极有同情心,处处都能为别人打算。本来最近他就想找父亲谈谈,今天正好陆博思有此一问正中下怀,稍微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
“父亲应该对前一段的‘证券风潮’听到了很多吧,市井都在传闻此次钱商大发其财,而我等勋戚对其大家指责,揭露钱商票号的不法行为...”。
陆博思闻言不住点头,口中说道:“嗯嗯,你继续”,心里却道:“你老子何止听闻,这次去江宁办的就是这件事呢”,只是事涉机密他不便多言。
“那父亲知不知道这次受损的不止只有我们这些勋贵,更多的则是民间的百姓呢?在我等而言赚钱只是多少的问题,而民间小户损失的,却极可能就是全部的身家了,为此闹出人命的已不知凡几,更多的倾家荡产今后如何生活都不知何以为计。
更有甚者,此次风潮里还有很多的军属,远征大军班师之日,将士们回到家中竟是一副破败之像,真正的是‘既流血,又流泪’啊!”。陆正星说着说着竟有些激动,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亢了起来。
“书生之言,夸大其词了吧”,陆博思仍是语调平和的说道。
“夸大?父亲可知前天一名现役军人竟然带枪闯入‘汇源丰’,枪杀伙计、店员,以泄私愤,造成两死一伤!就因为他远征吐蕃带伤归家之日,闻之老父买卖证券欠下巨债,祖宅被票号收走抵债,一时想不开就悬了梁.....”。
“竟有此事!结果如何?”,陆博思因为一回京就被皇帝召见,京中发生何事自然就全然不知了。
“五城兵马司派人围堵,又怎能逃得出去?”,陆正星垂头道。
“这...”,陆博思闻听此言也是心中一震,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开口道:“那你们这些学生娃娃上书朝廷,准备说些什么呢”。
“请朝廷整肃市场、调查原委清除不法钱商,不能任由此辈任意操纵市场,坑害良民”,陆正星极有信心的说道。“还要严禁官商勾结”,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听你此言似乎你们认定了这次的事情就是票号所为,使得市场剧烈动荡,证据在哪里?”
“就是因为一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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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下人人口必言‘证据’二字,才使得此辈至今仍逍遥法外。明明已是人人心中都明白的事,但事情拖到现在只怕即便有证据,也都已湮没的干干净净了。所以大家才要集体上书官家,制裁这些钱商票号”。陆正星说着说着就又激动了起来。
但这些在陆博思看来就显得很“可爱”了,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总要趁着自己还有“血勇”的时候做几件事情,即便做错也也一往之前,方能不负韶华!
所以,他并没有疾言厉色的批驳自己的儿子,而是极有耐心的说道:“星儿,你和贵同学过于操切鲁莽啦!大宋以法立国、治国,有法便有规则,规则不全面我们已经修订、补充它,而不是凭着自己的好恶、想法想怎样就怎样,那么今天是你不讲证据,明天人家就会拿这一套来对付你,到时如之奈何?”。
“重新立法吗?父亲又不是不知道,立法权在‘行政会议’,并经‘三方联席会议’通过,如今官商勾结哪里会那么容易通过呢。五年前纺织工坊的机户女工就提出‘同工同酬’,动静闹得那么大,还不是那些奸商、工厂主勾结官吏生生的压了下去”。
他这一番话引得陆博思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捋胡须说道:“星儿,你这一说可是连咱们家也一同骂了进去啊,奸商?只怕你爹爹就是最大的‘奸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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