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可以看不起在场的任何人,不给任何人面子,可现在,却不得不给安境王面子,既然已经决定了站在安境王这边,那么,起码在刚刚开始的时候,要做出十足的臣子模样。即使那日梁煜初见安境王,就给了他下马威,也不过是彰显自己的实力,莫要被安境王小觑了,但伸张有度,这个度,要把握好分寸。
梁煜只好命人取来地图,就地展开,说:“玄武营守西门,朱雀营留一半的人守与一线天接壤的通道,高湛带人在正门,我与王殇将军会各带两万人马埋伏在城外,届时等冼州军攻城,会形成合围之势。”
如此布置兵力,的确是最佳部署,陈清悟却感到十分不爽,因为她的粹城军,被放到了正门,到时候冼州军只要进攻,那么就是负责正门的人首当其冲。届时伤亡最重的就是正门,而功劳最大的,当然是后来者,那些包围上来,最终力挽狂澜的人。
在场的谁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将军了,不过是看着陈清悟人少势弱,才如此安排。
梁煜以为陈清悟碍于势力,会低头,可没想到陈清悟当场发难,对着高湛说:“高湛,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高湛当然知道陈清悟什么意思,当下与陈清悟唱起了双簧,:“我也是今日才觉得不妥。”
“此话怎讲,难道你事先不知吗?”陈清悟摆起来脸,此刻看起来丝毫不见那样活泼的样子了,有的只是一个军中颇有威仪的统领者模样。
高湛看了梁煜一眼,说道:“昨夜才接了命令去守正门,我以为,梁侯今日还会给我增兵呢,并不知道此次守正门的只有我粹城军。”
陈清悟当庭下了梁煜的面子,竟直接说道:“梁侯资历长,地位高,您要统领全军,理所应当,可既当了统领,就不要厚此薄彼。”
她甚至连拐弯都懒得拐,直接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说了出来。
梁煜的脸色难看的紧。咬着牙说道:“我知道你是送诏书的大功之人,觉得让你的人守城门,是薄待了你,不如这样,请陈小姐上座,让小姐来布置如何!”
老泼皮!被人戳穿了就索性闹起混来,他明知道陈清悟论年龄论资历,都是最小的,她若真的去统领全军,恐怕会引起全军抗议。
“我与侯爷坦言相对,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我也不过是想要侯爷公平些,无意和侯爷相争。侯爷可莫要把我抬得这么高。”陈清悟对上这样不要脸的老家伙也是没办法。
安境王的脸沉了又沉,还没起战,自己人就闹了起来。
徐文杰站出来打哈哈,:“怎么了这是,怎么冼州军还没来,咱们自己人先闹上了。”
徐文杰把陈清悟拉到一边,暂时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接着去拉梁煜,说道,:“我听明白了,梁兄你也是,她一个小丫头,就指着这些人了,让他们独自守正门,那死伤肯定最惨烈,咱们是男人,男人自古就要让着女人的,何况她那么小,也就和咱们的女儿一样大,梁兄啊,你给我些人,我去和他们一起守正门,一来啊,作为他们的援军,二来,面对冼州军我也能说上几句话,即使劝降不成也能动摇对方军心啊!”
“此言有理!”安境王不待梁煜说任何话,就急忙站在这边。
梁煜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样的事阴损,大家心照不宣,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替她说话。
陈清悟尤嫌不足,勇毅侯有失公允,这样阴损的事就被掲过,梁煜竟然没有一丝愧意,实在让她火大,刚欲说些什么,徐文杰走过来,把她拉了出去,低声说:“小丫头,一点亏都不吃可不是好事!”
陈清悟火大:“如此阴损,被戳穿了也没有愧意,很难相信这样的人居然是一方军侯。”
徐文杰嘘了一声,让她小声些,“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的实力还太弱了,不是和他叫板的时候。”
陈清悟气的狠狠跺了一下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文杰站在原地,叹气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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