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和她理论时手机忽地响了,以为是何姗,结果一看是N市的陌生号码,寻思着是不是那个兄弟换了手机号,遂划开接听。那一声奶声奶气的稚童声音,瞬间觉得温暖袭来。
“哥哥,我是妹妹。”电话那头传来妹妹的声音,听着惊恐哽咽。
“阳阳?”我一愣,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小妹向来不会和我主动通电话,便问她:“你用谁手机打的电话?”
“是我们老师,哥哥我记住你的号码了。妈妈住院了,爸爸妈妈都不让给你说,我害怕…呜呜…”
“阳阳你先别哭。”我的心被陡然抓紧,手也抖了下:“知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回事,突然就住院了?”
“不知道,爸爸妈妈昨天都没在学校,没人接我放学…呜呜。”
“好,阳阳,你先别哭!我给咱爸打电话,你先安心上课!”我匆匆挂断电话就开始拨打老爷子的手机。
可是在拨号界面我呆住,我的手在拨号键上悬浮着,始终不敢摁下。
薛灵子知趣停止争辩,一脸紧张的看着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有些懊恼,举止也变得小心翼翼。
我摁了下去,漫长的嘟嘟声,好像度日如年般,随着那一声低沉嘶哑透着疲惫的声音传来,我隐隐约约听到护士站铃声的呼叫。
“儿子,有事吗?”
我心里慌忙,心直接落尽冰渊,可还是振作着苦笑:“刚才阳阳给我打电话说我妈住院了,是不是?”
父亲沉默了会,“是!想着你工作不让你分心,就没给你说。”
“到底怎么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不能瞒着我,那是我妈!”我声音颤抖着,没想到破了音。
“哎。”一阵长长叹息,“最近你妈总觉得…”他有些难以启齿,又沉默了会:“钼靶显示是乳腺癌,具体到哪种程度现在还不能确定。活检昨天送Z市的,咱们N市医疗水平有限还做不了这个。”
“什么时候出结果!”
“只能等通知了。”
我不知道怎么挂断电话的,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重磅炸弹将我震得六神无主,我慌里慌张的点开12306,由于N市还没有通高铁,现在大雪封路大巴车是不要想了。最近的班次需要等到晚上十点钟,我哪里还等得及!
薛灵子一边安慰我一遍抓耳挠腮想办法,我也没办法和何姗说,况且她还在监考。当然还有私心,如果这件事被何姗知晓会不会对我们的感情起到影响。
我得想想办法请假,她已经拨通了公司电话,“唐姐啊!我是紫灵,你们的陈樵陈编我得借走几天。”
“那你放心,我现在就给秦总打电话,这算是公差哦!可不能按旷工算!”
“明白明白!好嘞...拜拜!”
她挂断电话又拨了号码,“喂,秦姐啊!我灵子啊,哎,您别这么客气,叫我灵子就好了。陈樵陈编我想借走几天...嗯,不耽误不耽误!最近跟进很快,网站那边反响也很好!...嗯,那谢谢姐咯。好,那您说,还是姐您好说话!好的好的,回头请您吃饭!”
她舒了口气,拿出车钥匙拍了拍我:“我理解你心情,现在你听我的安排!我们现在出发走国道,我的全时四驱,问题不大!”
她见我正想说话,又是不容置疑:“陈樵咱们共事的两个月,我是拿你当朋友了!你若是想感谢,就把小说写好!彬彬姐的case你做点漂亮些!”
我心乱如麻,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去,回到家人身边!
“谢谢!”我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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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她下楼上车,浑身力气如抽空般歪倒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街景,那种无助感像是擎天的崩塌,从四周压迫而来。
她不再说话,专注地开车,看着城市被抛到身后,泥泞的街面只剩下逆向而行的黑色幽灵。
我脑海里盘桓些癌这个字,我一直以为这是很遥远的东西,当它在肆虐折磨至亲时,我恨不得能化身成为免疫细胞和它们殊死一搏守卫至亲的健康!
都说好人有好报的,母亲从事教育行业二十多年,想来一视同仁因材施教,从来没有假公济私,对每个学生都是爱护有加,这些年很多学生都会在节假日送上祝福或者亲自登门拜访,所贪图不是那些物质输送,而是母亲的人格和素养令他们心生敬佩。她是个尽职尽责的教师,也是尽职尽责的母亲,可唯独忽视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我不断地百度那三个字,像是一柄锉刀在削刮骨肉,我惶惑、恐惧,有一百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沉浸其中,混沌的结界令我晕头转向,我好想说:“何小喵,你把我叫醒吧,我怎么都醒不过来。”
当意识挣脱了如藤蔓般的束缚,脸上满是泪水。薛灵子给我递来纸巾,我说声谢谢接了过来,看着前方堵成一团的大车,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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