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刘季来到承天殿,对着正在观阅奏折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刘季道:“有收获吗?”
“武威,敦煌,张掖,酒泉四郡,归附大秦多年来,时有暴乱发生。”
“通武侯王贲率镇西军二十万常年镇守四郡,虽为朝廷疥癣之痒,但又不能让朝廷无动于衷,实在是烦不胜扰。”
“帝国此次西征,新得帕提亚东郡与西郡,臣有一策,可保六郡之地,从此高枕无忧矣!”
刘季侃侃而谈,对着嬴政道。
嬴政看了一眼刘季,沉默了一会,方才道:“陇西四郡与帕提亚东西两郡,相隔千里。封君以安民心,确有成效,可并无分身之术。”
刘季被看穿了心思,心中有些尴尬,但表面没有半点不适,继续道:“糜莎太后主持月氏多年国务,深得臣民爱戴。臣以为,可封糜莎太后为陇西四郡的女君,以安月氏旧部民心。封月氏王为亚君,以拉拢帕提亚数百万民心。”
“陇西四郡多年来,叛乱不断,朝廷历来奉行铁血镇压之策。”
“眼见月氏旧部叛乱频次逐年减少,用不了多久,陇西四郡便能长治久安,朕又何须多此一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嬴政不以为然的驳斥道,然后打量了一番刘季,话锋一转道:“沛侯莫非藏有私心?”
“……”刘季。
心怦怦直跳,刘季低着头,不敢去看陛下的眼睛。
这双深邃的眼眸,实在太毒了!
宛如世间什么事,都逃不过这双眼睛。
我老刘能有什么坏心思?
“陛下,臣绝无半点私心。”
开玩笑,国事无私情可言。
刘季打死也能认,否则失宠就在眼前。
“没有最好。”
“月氏人的王与太后,对帝国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嬴政露出沉思之色,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臣以为陛下想要成为万王之王,真正的一统天下,须怀有海纳百川之心。”
“这几十年来,大秦锐士杀心日隆,天下诸国闻之莫不胆寒。”
“近日帝国大破西方数国,早已让西方诸国惧秦之心日盛。”
“帕提亚,巴特克拉,孔雀王朝等王与贵族如何处置?”
“若秉行铁血之策,杀之必使西方诸国抗秦之心空前坚硬,以致帝国西进战略大大受阻。”
“帝国强大,自然无惧西方番夷不自量力的拒阻之心。”
“可纵使帝国征服了那片土地,失去了民心,何来长治久安?”
“这十年来,帝国将士喋血疆场之锐士不过数万众,但死于后方镇守之士,多达十余万之众。”
“源于何也?”
“民心向背,憎秦,恨秦矣!”
“帝国铺路铸桥,开山采石,修城盖楼,挖渠耕种,每年征集各族精壮徭役多达数百万之众。”
“历年劳疾而死者数十万,失踪者不计其数。”
“广厦青山埋冤骨,孤儿唤母夜夜怜。”
“生而为人皆为人生父母所养,纵然他们有罪,千万冤魂也足以洗涤待尽了啊!”
“陛下深居宫阙之中,不识人生坎坷煎熬度日之心酸。”
“帝国人丁五千余万,归附帝国之异族亦有五千余万众,他们也是陛下的子民,也有父母妻儿需要慰藉。”
“他们生来并非苦役,同样日夜盼望着王道光辉沐浴,安享万世太平,以颂神灵圣主之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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