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当我们彷徨不安的时候,总会想从别人嘴里套出点话来安抚自己。】
原来如此……
阳燧履是想通过野外放养的方式,获得另一组没有太多人为干扰的实验数据,难怪……如此费尽心力。表面看上去教了很多,可那些都只是避免对现在局势一无所知的情报,并不能给予太多实际性的帮助。说好听些是送蛊又送兵器,可却连‘镇魂器’的使用方法都没有说。
这和什么都没有教,有什么差别?
外面游荡的那些东西,是单凭现在的她能对付得了的吗?
很快就明白了阳燧履的用意,青年勾起嘴角,轻蔑一笑。不以为然的冷笑,使得青年清隽疏离的神态多了几分邪意。
“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保证她在没有过多外力的干扰下,活着成长。”
【没错。】阳燧履并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越少人为干涉,得到的结果就越精准。】
“所以,你的时限是多久?”
【三年,】阳燧履开出一个时间,随即停顿片刻,思索后加了限制,【……每年出手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三年之约他可以理解,可后面加的限制让他不由疑问,“为什么既让我跟着她三年,却又限制出手的次数?你就不怕,她死在出手的次数外?”
显然阳燧履并不在意这点,冷哼一声,【过度的外力保护,只会让生存在野外的幼兽失去更高的警戒和足够的磨练,那死亡就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这话充满了算计和衡量,‘它’以最小的代价帮助这个人类女孩,不过是想在她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她的死活,甚至从来没有纳入过考量。
青年垂下眼眸,目光看向别处。“即便是成年野兽,也会死于各种意外,幼兽更甚。”
【如果真有那一天,也只能说明她不堪大用,死不足惜。】
“……随你,”他不想在陌生人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单刀直入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我要的消息呢?”
【等吾消息。】
阳燧履随手扔给青年一块石牌,转身就走,其余的话都没有多说。
看着手里篆刻文字和符箓的玄黑色石牌,青年再度蹙起好看的眉毛。“等消息可以,但我要怎么联系你?”
【和以往联系的方式一样,你懂的,这点吾便不再赘言。至于你要的消息,等吾确定好那地方稳定下来没有,才能真正进去查探。】
阳燧履边说边走,并没有注意到青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意,直到‘它’走了老长一段路,青年摩挲着手中冰冷的石牌,极为冷淡的开口。
“据说,你是两百多年前,趁着瀛洲来使和剑灵进入‘玄女地宫’之际,趁域界椒图打开地宫大门结界时才趁乱逃出来的。而千年前设局让你被守界者生擒获者,就是旧时身为守界者剑灵一脉的叛徒,后来的御龙氏·苏玉清。”
突来的陈年往事让阳燧履停下了脚步,‘它’没有转身,而是微微侧头。漆黑的兜帽下涌出冰冷的气息,混杂的音色冷静而淡漠。【……难得你能查到这段往事。】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经过当年那些事,现在的你,到底站在那一边?”青年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直视面前的黑衣使者。
阳燧履的立场,始终是他心头放不下的巨石。
他不像父亲,这么相信这个久违的旧时挚友。正如‘它’自己所说,时代在变,人也是会变的,那‘它’的立场呢?在经历过那些背叛、诬陷,到一无所有的被囚禁了快千年后。‘它’还能像以前那样,坚定不移的站在封印‘祸龙’的这一边阵营吗?
【呵……真是毫无新意的问题。】
本来还期待这个年轻的后生能问点出彩的问题,结果来来回回还是这个老生常谈的烂芝麻事。阳燧履失望的微微摇头,嗤之以鼻的同时,给予这个怀疑‘它’立场的年轻后生明确的答案。
【别把吾当成那些被背叛一次,就觉得天都塌了,恨得黑化立誓要所有背叛者付出代价的愤青。吾辈经历过的事,见识过的人、比你喘过的气都要多。如果连这些陈年往事都看不透,执着至今——那今日,吾便不会站在这里。】
“这么说,你并不在意苏玉清的背叛?”青年在得到回答后,仍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
【在意?呵——傻孩子,只有在意的人才会在意。旧事之所以被称为旧事,便是你再怎么翻,都是旧事,成不了新。】
阳燧履也不恼这孩子会多问这一句,毕竟也有人这样问过‘它’。‘它’确实也不在意,但并非说以前的‘它’就不怨。在那漫长的囚禁岁月,‘它’难得的停下步伐。在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地方,好好的去回顾自己从诞生到现在走过的每一步路。
在寂静的近乎永恒的囚禁岁月里,让‘它’意识到。时间是一块不朽的打磨石,能将任何事物打磨得不再有棱有角。
不论是那些滔天难平的恨意,还是翻江倒海的妒意,都能在时间的磨洗下变得毫无意义。正是那段囚禁的岁月,让‘它’看透了人心的七情六欲,成就今日的‘它’。
正因‘它’不在意,苏玉清至死都未能如愿。只要‘它’活着,不断向前走、向前看,那些旧事就只能是旧事。被‘它’远远抛在身后,永远成不了心事、新事。
苏玉清败就败在太执着,才会带着执念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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