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珍珍,你哪来的钱?”五分钟后,清醒过来的祁准突然想到了这个要紧的问题。
自己的小外甥女眼下还不到十七岁,还是个高二的学生。她的养父母不可能给一个小女孩钱。
如今这娃能叫他一声舅舅多亏是老孟家的人特别开明,外加孩子养母家没有一个男丁,不然哪家收养孩子还搭一个便宜舅舅?
如果养女要为了这个便宜舅舅向家里伸手要钱,不用猜都能知道结果。
“孩子,你有这份心……”祁准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孟珍珍拿出来的一叠信纸吸引了眼球。
“舅舅,我们俩的关系,就不需要浪费时间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我们拿事实说话。
你看看这个,这是我表姐前不久做的服装产业投资计划书。
你别看这个计划挺粗糙的,就凭她的这个三年初步规划,我就给她找到了一万五千元的投资。
这一万五千元会分成三年给付。只要她的生意每年扩张比例达到她计划里面写的规模,下一年的追加投资就能到账。
她定的这个计划是三年到期,连本带利还两万。
如果到期还想要新的投资,到时我们会根据她的新计划,再重新签一个协议。
既然是投资,回报和彼此承担的风险都是可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到那个时候投资回报可以是钱也可以是股份……”
孟珍珍再次祭出神秘的天使投资人的招牌。
一番话把祁准说得一愣一愣的,脑袋充满了问号。
什么?就凭这样几张纸的计划就能每年借到五千?
侄女居然认识连着三年每年能拿出五千元的烧包?
如果自己写好计划,也能拿到钱?
有钱不存在银行里,借给别人去做生意,万一还不出来,岂不是亏了?
孟珍珍表姐怎么敢借这么多钱去搞生意?
那个什么投资人居然肯把钱借给女老板?
别看祁准刚刚一时热血上头、头脑发热答应拿钱去创业,其实他对于做生意的事情,心里并没有什么完整的构思。
在龙江农场规规矩矩干了十年苦力,作为曾经的刺头,他被军事化管理磨圆了棱角,至今还没找回原来那种一拍脑袋就是一个点子的状态。
现在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计划就是先借五百元,去南方批一些走私的自动折叠雨伞来卖。
这是他离开帝都的时候,把他从阎王殿拉回来的味之素倒爷——大哥洛青山手头正在做的生意。
他曾经听到他们拿货的一手卖家是在深港,就是那地方有点远,来回路费和食宿费可能就要占一半成本。
不过他一个人也背不了多少斤货,所以五百元一趟应是足够的了。
“你容我想想,得好好想想。”祁准的脑子一下乱了。
外甥女表示理解,只让他先安顿下来,仔细观察、慢慢考虑。
跟着徐老爷子去小洋楼的路上,祁准才想起来原本和孟珍珍聊天的初衷,是要问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结果话题歪得都找不到北了。
是以他一双有神的眼睛看向公事公办的徐老爷子,“我说大爷,现在还不到八点,咱俩唠唠?”
……
一台吉普车开在盘花市回平安镇的路上。
开车的青年穿着一身军绿色常服,风纪扣被随手解开,一头板寸,眼睛里虽有几根血丝,但还是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的土路。
他身边的副驾位上是喝大了的罗鹏,两颊绯红,张着嘴打着小呼。
后排打横坐着的陆隽川,抻直打着石膏的右腿,背靠车门,眸中寒意逼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农田。
青年看看睡死过去的罗鹏,轻启薄唇道, “这回是你两个姑对不住你,特别是你小姑,我已经狠狠批评过她了。要是我在家,她压根蹦跶不了这么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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