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汉佝偻着腰踩着车夫递过的小凳子下了马车,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哎呦......官老爷坐的这玩应也不怎么样,快是快,可就是太颠簸,我这老胳膊老腿快被折腾散架了。”莫老汉锤着腰长吁短叹道,一旁的车夫只是笑笑,毕竟花钱的是大爷,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莫清欢牵着莫武的手意犹未尽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婴儿肥配着一对弯弯的月牙眼说不出的喜庆,这是十三四岁的少女第一次离开出生的边陲小城,看什么都是一脸新奇,对于二人亲密的行径,莫老汉视而不见,毕竟对外宣称自己祖孙三人投奔他城亲戚,父女牵手自己总不好打这臭小子一顿吧,更何况还是自己孙女主动拉着人的手。
车夫哪怕看了一路,可再见莫武的容貌也是惊若天人,只可惜了男人一脸痴傻相,车夫暗自惋惜,天道盈缺,难逃定数。
“老先生,那我们就此别过。”车夫对着莫老汉抱拳后,挥动马鞭,驱赶马车到小城的车马行修整,随着蹄铁的踢踏声逐渐远去,莫老汉肉痛的捂住胸口下的钱袋,此行甚远,而清欢又不胜脚力,莫老汉只好寻到以往时常在包子铺定包子,有些交情的车马行用最低廉的价格以及一张老脸租了两匹驽马,代替脚程。
过往路人看着捂着胸口的莫老汉,神色担忧却也不敢贸然上前,莫老汉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把将手中冥离扣在莫武的头上,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老汉身旁奇怪的“父女”,莫老汉对着四周连连拱手道,“感谢诸位担忧,老汉这心绞痛,老毛病了,不碍事,不碍事。”见莫老汉如此,对于莫武一闪而过的容貌感兴趣的众人也只好散去。
祖孙三人随着熙攘的人群涌入城门,一路上莫武别扭地不断调整着头上的冥离,而小清欢对于遮盖住莫武容貌的冥离十分不满,鼓起小嘴,小脸憋地通红,边走边吹着冥离垂下的黑纱,莫老汉一把按住清欢的脑袋,瞪了一眼嘿嘿傻笑的莫武,莫武在莫老汉一路上坚持不懈地培训下,收起了笑容,绷起了脸,清欢不满地用头拱了拱老汉粗糙的大手,欺负自己就算了,怎么还欺负自己的未来夫君?清欢早就将莫武内定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君,莫老汉耗尽了口水也劝说无果,只好施展“拖”字诀,说一切等清欢及笄之年再说,少女不定性那时说不准另择新欢,就算没有,这一二年也足够莫老汉将莫武打发了。
三人通过城门口古怪镜子的检测,清欢不忘对着铜鉴做了个鬼脸,守关的黑袍嘴角抽动,却也没有笑出声,一侧黑袍推开不停唠叨的莫老汉,“官爷,我这儿子有面疾,怕吓到旁人,所以才佩戴冥离......”
黑袍一把挑开冥离的黑纱,看着嘿嘿傻笑的莫武愣在原地,一旁的黑袍见同伴愣在原地,以为同伴是中了什么古怪术法,纷纷将手按在刀柄之上,一时剑拔弩张,清欢吓的小脸撒白,缩在莫老汉身后,紧紧的抓着莫老汉的腰带,莫老汉硬着头皮迎上前,忐忑地求情道,“长的好看......应该......不触碰律吧?”
黑袍摆了摆手,掐了几个今天定下的暗号指诀,示意自己无事,诸多黑袍见同伴无事,纷纷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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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各自忙碌起来,黑袍放下莫武冥离上的黑纱,狠狠地剜了眼莫老汉,莫老汉一个哆嗦,贴着笑站在原地。
黑袍看着满脸堆笑的莫老汉一阵火大,这也叫有面疾?那老子这就是病疾上长了个脸,好看就说好看,骗老子做甚?也是,说这小子好看所以才遮住脸,老子还不一定信。这搞得自己在同僚面前出了洋相,算了,通鉴那边也没探到问题,黑袍一阵晦气,挥了挥手,示意三人可以入城,莫老汉连连点头,拉着莫武和清欢,脚底抹油般地混入人群不见踪影。
三人不见踪影,黑袍这才回过神,摸了摸下巴,暗自回味,长的好看到雌雄莫辨的黑袍也见过不少,可好看却不失阳刚,阳刚而不失柔和的,黑袍平生头次见,奶奶的,都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黑袍第一次如此嫉妒一个男人。
一处阴暗的巷中拐角,莫老汉撒开二人的手,坐在地上,依靠在墙上,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掏出烟杆砸吧起来,清欢带着莫武趴在墙角看着街上衣着光鲜亮丽,脸上带着朝气与安逸的人们,眼中冒出了小星星。
莫老汉喘匀了气,踢了踢莫武的屁股,莫武茫然的扭回头,莫老汉不用看,也知道冥离下莫武那张痴笑的脸,可惜了这宛若天人的面容,没好气地用烟杆指着莫武说道,“听好了,在这城里,只要有人就不要摘下头上的冥离。”
见莫武没有反应,莫老汉一阵火大,加重嗓音说道,“有人的时候不要摘下冥离,听明白没有?”听到莫老汉训斥莫武,清欢抽回小小的身子,挑了挑稀疏的眉毛,张开双手挡在莫武身前,不满地说道,“爷爷,你凶什么凶嘛,莫武也不是听不懂,你在吓坏他。”
见清欢如同老母鸡护小鸡般的模样,莫老汉气笑道,“得,得,得,你好好和你的老养夫说道说道,别叫人拐走了,老汉我就不操这份心了。”莫老汉翻过身背对二人,眼不见心不烦。
清欢拉着莫武来到距离老汉不远不近的角落,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竟引的莫武连连点头。
莫老汉带着“教育”好莫武的清欢以及被教育的本人来到一处略显冷清的茶楼,为何选择此地?无他,便宜耳。
莫老汉在里面左瞧又看,挑了张角落里最小的桌子,好在莫老汉年老干瘦,清欢年幼娇小,三个人堪堪挤下,美中不足的就是莫武一只脚支在外面,见苦苦无法将脚塞进桌下,莫老汉笑骂道,“憨货,收不进来,就放在外面吧。”莫武这才停下与自己脚较劲。
刚刚停下的莫武好像感受到什么,脸上痴傻的笑容逐渐收敛,只是隔着冥离下的黑纱,桌子对面的祖孙并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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