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品月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工具来灭火,她想要跑出去喊人救火的时候,撞上了从门口进来的王四。
“王四,救火,救火,里面还有人!”司品月崩溃地拽着王四的衣服。
还没等王四告诉司品月他已经找人来救火了,他先一步过来是来跟诸欢汇报的,突然听到火场里传来一声响动,两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发现是诸欢形容狼狈地从火场里面破窗而出。
诸欢!
诸欢出来的时候耳朵里还是火场里面物品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他想要把衣服在水里浸湿之后再进去一次,但他的手却颤抖地连平日脱衣服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诸欢有些气愤自己,品月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他竟然还在外面因为手抖无法继续进去。
司品月看到诸欢的一刹那,所有的害怕仿佛都消散了,她松开王四的手,转身冲着诸欢跑过去,即便被地上的碎石割伤了脚底也没有停顿半步。
诸欢这时候也终于看到了司品月,他的心上人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连忙上前几步迎着司品月把她按进怀里。
司品月把脸埋在诸欢的胸膛,此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瞬间沁湿了诸欢的衣裳。
“诸欢!诸欢!”
诸欢抱着司品月,一时之间也是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满心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受着真实的人在自己怀里,总觉得上天待他还是有着一丝怜悯的,没有把品月夺走。
“明雯,明雯还在里面。”司品月突然想起来还在屋里的明雯,从诸欢胸前抬起头,想要让诸欢想想办法。
诸欢抱有些为难,难以向司品月启齿刚刚看到的情形。
还好这时候跟在王四后头的人也都到了,手里都带着家伙事,开始灭火,司品月也就无心再看着诸欢,只盯着灭火的人,想上去帮忙又怕自己添乱耽误事。
随着一盆盆水泼上去,大家发现这火...泼不灭,这么多水,这火却一点儿减弱的趋势都没有。
诸欢之前将自己已经干了的外衫披在司品月身上,搂着她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一变:“这是黑油,不灭的火。”
黑油是近几年才开始流传于黑市之中的物品,它粘稠发黑,极易自燃,一旦有火星靠近,便是瞬间能以燎原之势蔓延,且水浇不灭,很是骇人。
司品月原本就有些精神恍惚,听到诸欢的话才回过神来,黑油是什么?她下意识地想是不是石油?
水浇不灭,那大概就是了,司品月忙拽着诸欢的衣袖,“快,让大家用沙土来灭火。”
诸欢低头瞧了瞧满脸焦急的司品月,不知道她口中的方法是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听了司品月的建议。
诸欢松开司品月,让她不要急乖乖站在旁边不要靠近火场,而他则大步走到已经开始停下来灭火的众人面前说着什么。
众人虽然心中困惑,但是也没有在这种时候拖后腿,立马开始找各类家伙事执行沙土灭火的指示,火慢慢地被灭了下去,只剩一些残余的火星,以及被烧得滚烫的残垣和沙土。
所幸这火也没有烧很久,闷了许久的天气好像终于被这场火捅破了一样,唰地便下起雨来。
哗哗的雨水浇在滚烫的火焰上,飘起缕缕青烟,没有人来得及也没有空撑伞躲雨,司品月有些呆愣地站在雨中,诸欢一直陪在她身边,“品月...”
“明雯呢?还有...还有其他人呢?”
诸欢将司品月抱在自己怀里,轻声说:“品月,他们都被杀害了。”
无从隐瞒,诸欢还是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被杀害?”司品月在看到这火蔓延起来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还是因为诸欢的措辞感到奇怪,为什么是被杀害?
诸欢这才告诉司品月昨天晚上的事情,司品月恍惚地想,原来不止一个人,那这样的话,还是她从房里出来这个动作才救了她一命是吗?
司品月从藏身之处出来之后直奔火场,都没有闲暇看见院内的另外两具尸体,还有那具将她绊倒的尸体。
司品月忍着处于本能对尸体的恐惧上前,却发现这三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的,无论是为财还是为色,好像都不至于跑到诸家后院来杀人。
司品月这时候没有哭,她盯着诸欢和王四问道:“这几个人是怎么进的诸家,难道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王四也在一旁,闻言有些羞愧,看了看诸欢:“可惜还有一个逃走的人我们没追上,不然多少能问出点什么。”
不对,还有一个人,所谓关心则乱,诸欢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一切,他忙出口吩咐王四,“王四,你带人去找从诗,把她带来找我,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从诗?为什么这还跟从诗有关?
司品月有些迷茫地看向诸欢,而王四则应了声领命之后就带着手下出去了。
司品月站在雨中,突然眼睛被晃了一下啊,这日头终于升了起来,透过密集的雨帘绽开光来。
从诗?账本?杀人灭口?
司品月在诸欢提到从诗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她一点点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她一直按部就班,并没有什么超出常规的操作,唯一的变数就在那本奇怪的账本上面,而当时...从诗正好在场。
难道...
这是什么滔天的罪过吗?竟然就狠得下心来要她的性命?
想到自己昨晚上睡觉前还看到从诗,她还把新玉从自己身边要走,估计是担心新玉住在这儿会一起丢了性命吧。
司品月有些惨然地咧开嘴角,那她...还有明雯就是死不足惜是吗?她真的是不明白,人命在这些人眼中难道是这般轻贱的东西吗?
诸欢原本单手搂着司品月站着,突然觉得手边一沉,才发现司品月竟然晕了过去,诸欢心里一慌,连忙抱起司品月往附近的院子里面赶去。
诸欢将人放在床榻上之后,就让丫鬟进来服侍司品月更衣,她浑身都湿透了,之前刚下雨的时候诸欢就想让她离开避一避雨,只是司品月摇头不肯走。
诸欢是不会让她进房间看到明雯的尸体的,刀伤加上火烧,她要是看见了,估计这辈子就忘不掉了。
诸欢在小丫鬟们出来之后又进去,看到司品月已经悠悠转醒,她本来也就是突然地眼前一黑,换衣服擦身子一番折腾也就醒过来了。
看见诸欢进来,司品月朝他看去:“从诗呢?”
她想见一见从诗,问问她,她怎么这么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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