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姐姐像阿清姐姐一样,被人欺负的。”孙宴和沉默了许久,终于抬头,望着孙燕雅道。
看着孙宴和眼中透出坚定和希望,孙燕雅一面松了口气,一面险些泪流满面,看着孙宴和情绪过去了,露出有些疲倦的模样,孙燕雅连忙拿了何大夫留下的药丸,给他服下。看着孙宴和沉睡过去,孙燕雅这才拉着宋文英往外走。
宋文英先前哭诉着,并没有立刻发现孙宴和的不对,被孙燕雅打断了才回过神来,此时脸上依然是苦色,对着孙燕雅道:“是娘没用,没有照顾好宴和,又耽误了你的好姻缘。”
“母亲!”孙燕雅深吸了口气,“咱们家如此,哪怕母亲再如何难过,也无法改变,宴和的身体好容易有了些起色,如今女儿不想这些杂事,只希望宴和能一天天好起来!”
丈夫忙于公事,儿子又常年病着,母女两个几乎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孙宴和身上。若孙宴和的病一日日好转还好,偏偏一次次的求医问药,大夫都道这病难治。宋文英不愿意放弃儿子,可这么多年下来,难免悲观,尤其今日宋老夫人道,先前托人相看的亲事没了音信。宋文英既忧心儿子的身体,又难过女儿的命运,难免对着孙宴和吐了一番苦水,这才惹得孙宴和险些犯了病。
知道了前因后果,孙燕雅不忍心责怪母亲,可孙宴和的身体也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何况她也没法日日守着孙宴和,将母亲隔开。细想了片刻,孙燕雅还是将何大夫的话和孙宴和这些天的变化细说给了母亲,道:“母亲,宴和如今的病不单单是身上的病,最怕的是宴和他撑不住了,不愿意撑下去了,母亲想面对那一天吗?”
宋文英默然,她从未想过,她一直以来的细心照顾,也将自己悲观的情绪传递给了孙宴和,甚至,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悲观。
孙燕雅见宋文英沉默,正担心将母亲刺激过度,外祖母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道:“文英,燕雅都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还糊涂着?你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啊!”
“可是母亲,燕雅她已经十六岁了,再耽误下去,一辈子就毁了啊!”宋文英不是听不进劝的,可想到一双儿女,又止不住的心酸。
宋老夫人叹气,看向跟来的宋懿兰和站在宋文英身边的孙燕雅,犹豫了片刻,还是没避开她们,道:“文英,当初坚持要嫁到孙家,如今这样,你可后悔?”
没想到母亲会当着女儿和侄女的面问这个问题,宋文英愣了片刻,道:“我不后悔,我当初的心意不是假的,夫君对我的爱护也不是假的,何况还有燕雅和宴和,他们都是我最珍重的人,我不悔,只是心疼他们姐弟俩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苦。”
“既然不后悔,就不要总念着苦楚,人活一辈子,难道就只为了嫁人或是娶妻吗?”宋老夫人一向温柔平和,鲜少对谁说什么重话,如今也没有责骂,这话却说得严肃,就连宋文英顿住了脸色,抬头看宋老夫人。
“燕雅是个好孩子,在家中协助你料理家事、照顾宴和,样样周全、性子也好,不管谁家求了去,都是福气,若是我,如何舍得她早早嫁人?恨不得所有的男子都离她远远地。”宋老夫人看着独女和外孙女的模样,终究不忍,语气也柔和了下来,“燕雅的好,总有人看得到,若是急于一时,谁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依我看,不如暂且不着急,明年就是大比之年,到时多少好儿郎,不比那些虚头巴脑的强?”
宋文英的性格其实有些像宋老夫人,说好听了叫做心地善良,从不会将人往坏处想,说难听了就是没主见,谁说的话她都觉得有道理。加上这些年过得苦,宋文英受的苦楚多了,脸上便多了些苦相,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便总会怪自己做得不好。如今听宋老夫人这么说,宋文英便也听了宋老夫人的劝,这才反应过来,几人都在院子里站着呢,连忙又招呼宋老夫人和宋懿兰往屋里坐。
在屋里坐下来,宋文英的情绪也平和下来了,一面亲自给宋老夫人倒了茶,一面道:“母亲和懿兰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些事。”宋老夫人点头,原本宋懿兰今日才从宫里回来,若不是有事,她也不会专门叫她过来,“卫国公府递了帖子来,明日要在府上摆个宴席,邀请咱家过府做客,我想着,你们来了就一直闷在屋里,叫懿兰带燕雅出门走走,散散心。”
“外祖母,我得陪着宴和呢,既是邀请国公府的,三表妹和府上的表姐妹去就好了。”不等宋文英说话,孙燕雅便拒绝道,既是有人邀请赴宴,明日宋懿兰肯定不能陪她出门,只是母亲虽说想通了的模样,孙燕雅还是放心不下,想亲自在旁边看着。
宋文英哪里不明白宋老夫人的意思,孙家的情形,想攀卫国公府这样的亲事是不可能的,但出门走动总是必要的,旁人看到女儿的好,才能成一份姻缘。这样想着,宋文英连忙道:“宴和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我们来了这些日子了,你一直也没有机会出门,趁这个机会出门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孙燕雅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何况她素来就聪慧,可想透了这一层,孙燕雅更加不想出门,只又道:“我……”
宋老夫人不等她拒绝,便道:“这回宴席是甄家替他家三姑娘办的,所以请的都是年龄相仿的姑娘,到时你表姐妹她们都去,你也一道去,不谈其他的,能结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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