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钱,权且记下,待来日,我再还你。”柳无焉羞愧的道。
小二脸色铁青,“这位公子,我看你长的也是不俗,莫说富贵人家,就算是街上的乞丐,口渴了也能拿的出五文钱来喝茶,您总不会比乞丐更落魄吧!”
“这……我确有难处,还望您能体谅。”
小二冷哼一声,“欠五文钱,您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我们小本买卖,盖不赊账!您要是拿不出,那就只能官府见了。”
“别!”柳无焉脸色苍白,他如今是大唐钦犯,如何能去见官?
“那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柳无焉心一横,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这是他和妹妹刚生下来时,母亲去庙里求来的长生玉,他和柳无晏一人一个。
本来是价值连城的东西,现如今,只能拿此物典当了。
“我用这个玉佩抵押。”柳无焉咬牙道,“这是我母亲为我求来的,总有你那五文钱贵重!”
小二接过玉佩,掂量了一下,泛起喜色,“得嘞,有您这东西,我再让您和十壶茶都不算多!”
美滋滋的小二正要转身离去,不料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小二的肩膀。
“既是母亲所求之物,如何能够抵押?”
温和醇厚的年轻嗓音说道:“一辆银子,我请这位兄弟喝个够!”
小二面如死灰的把玉佩交出去,接过那人扔过来的一两碎银子,不情不愿的备茶去了。
玉佩失而复得,柳无焉大喜过望,急忙起身道谢。
“多谢这位兄台,柳……我日后定有重谢!”
对方也是个年轻俊朗之人,摆摆手,笑道:“同是江湖沦落人,都有窘迫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既如此,还请就座。”柳无焉招手示意。
此刻的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正被追杀,竟和一个陌生人攀谈起来。
“足下是练剑之人?”柳无焉一眼就瞥到了对方腰间悬挂着的黑鞘长剑,问道。
“正是。”
“好剑。”柳无焉赞叹道,“不见出鞘,就已能感受到此剑的锋锐。”
小二端来了第二壶茶,年轻人起身给柳无焉添上递过去,柳无焉一饮而尽。
“阁下既然识剑,难道也是一名剑客?”
柳无焉摇头道:“我是练刀的。”
“呵,你当然是练刀的!”
柳无焉犹自诧异,就只听来人轻笑道:“柳无焉,躲藏数日,重见天日就顶撞官军取人性命,是何道理?”
“你——”
柳无焉愕然,察觉到此人来意不善,还不待他抽身离开,就感觉到眼前一片虚幻,困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最后的神智。
李心安笑眯眯的看着爬在桌面不省人事的柳无焉,轻声道:
“先解决一个。”
……
就在李心安设计迷晕了柳无焉的同时,在他所处街道西边二里之地,一条幽深无人的小巷中,浑身浴血的柳无晏正瘫坐在地,倚着墙,闭目休息。
“杀了这么多人,看来我柳家,是与朝廷彻底要不死不休了。”
柳无焉看着手里卷刃的钢刀,眼神迷茫。
“这样一来,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不知道阿兄和二爷爷,有没有冲出来。”
一想到柳霄伝和柳无焉,柳无晏就一阵心痛。
“阿兄心思单纯,优柔寡断,放任他一人在外,我实在不放心。可现如今我和他走散,要去哪儿找他?”
“二爷爷也是,一把年纪了,呈什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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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
柳无晏原本对这个恶名在外的二爷爷柳霄伝没什么好感,可当初柳家被抄家之时,是柳霄伝带着他们兄妹冲出重围。虽然之后杀赵六安手段确实过分,但那也是赵六安想要谋害他们在先。
柳霄伝,尽管算不上好人,可也是他们的长辈,还是把柳家放在第一位的。
柳无晏活动了一下手臂,酸麻过后,多少有了一点知觉。
“我得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先把阿兄找到,再做打算。”柳无晏如是想道,扶墙站起身。
巷口,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姑娘,想要去哪儿啊?”
柳无晏谨慎的看过去,下意识的握紧了刀柄,冷冷说道:
“谁?”
阴影处,浮现出一个年轻公子哥俊秀若女子的脸庞。
“姑娘,外面禁军正在追捕逃犯,可不太平。我看姑娘如花似玉,可不要惹火烧身啊。”
柳无晏冷笑道:“我就是他们追捕的逃犯,还能怕禁军?”
“至于你,你又是哪家的狗腿子?”
叶青岚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言语未免太过粗俗,小生不是谁家的人,单纯是见姑娘独身一人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此处,想着假若被禁军抓到,恐怕就要香消玉殒,实在可惜,所以一路跟来,想着给姑娘提个醒。”
“你想说什么?”柳无晏冷冷说道。
“延兴门已经向朝廷求援了,京兆府不良人、金吾卫、千牛卫等等都已经开始运作,离姑娘最近的一方人马,是升道坊的八百守军,目前就在你左手边的那条大街上。”
“姑娘要是想往那里去,怕只是一个照面,就要死于乱箭之下。”
柳无晏心中一惊,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去叶青岚口中说的那里。
庆幸于这个男人的提醒,柳无晏对叶青岚的身份不禁也多了几分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我与姑娘无仇无怨,救你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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