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又休息了两天,李心安总算是可以下地走路了。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避免剧烈的活动。自然而然,修为也有些退步。
一直待在外面的慕容白也回到了幽香居,跟李心安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血衣堂的弟子和天众分为两拨,昼夜不息的暗中监视杨国忠的府邸,但这半个月来,没见到任何一个生面孔进出杨府。”
慕容白说道:“据我估计,应该是安庆绪身份暴露,当晚就直接离开了长安。”
李心安沉思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
“白木头,你说……安禄山派安庆绪来长安,仅仅是为了刺杀圣人吗?”
“不然呢?”
“如果他们的目的真是这样,那么在刺王杀驾失败之后,他们就应该立刻离开长安,而不是继续在杨国忠那里待到四月底。”
“而且,安庆绪他为什么要杀我?”
李心安皱眉道:“总不会……是让吴乡彻底与我划清界限的吧?”
“没人有这份闲心。”
慕容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以李兄之见,安庆绪所为何事?”
“首先,安禄山想造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李心安道,“他暗中联络了杨国忠,或许,朝廷上还有他们不少的人,或者说知情的人。”
“安庆绪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联系他们,同时暗中清除可能的隐患。”
“前些天,不是传出了宋国公施兴琅和黄门侍郎张佑庭离奇死亡的消息了吗?据说是死于剑伤。”
“那恐怕,就是吴乡所为了。”
“如果说,安庆绪在过去的时间里完成了这一切,那么他在离开长安之前,何必大张旗鼓,付出暴露身份的代价来杀我?”
李心安道:“想杀我的,不是安庆绪,不是吴乡,而是杨国忠。”
“李兄的意思是,这是杨国忠和安庆绪达成的一笔交易?”慕容白道,“安庆绪取你性命,杨国忠则继续和安禄山一起合作。”
“没有继续这个说法。”李心安说道,“安禄山意图造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杨国忠和他绑在一跳绳上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无法脱身。”
“我猜想的,他们二人的交易,可能与安禄山没有关系,而是出于安庆绪个人的利益。”
“毕竟,不是有传言,安庆绪和他的大哥安庆宗不和吗?”
“可安庆宗现在就在长安,作为质子。”慕容白说道,“这些天,我们的人也在一直监视他。安庆宗并无异动,好像根本不知道安庆绪的事情。”
“安庆宗明年就要回到范阳去了,当然,这需要经过礼部和中书省的同意。”
李心安道:“这个时候,就凸显出咱们杨相爷的作用了。安庆宗走不走,什么时候走,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慕容白眼神闪烁:“安庆绪是要杨国忠害他大哥……如此一来,就解释清楚了。”
“可是李兄,你如何判断安庆绪目前还在长安?”
“因为我没死。”
李心安笑道:“安庆绪此人,虽然我与他只见了那一面,可我看的出来,他是一个极为自傲的人。这样一个人,不会允许他要杀的人还活在世上。吴乡放了我一次,但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死,安庆绪不会走。”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慕容白道。
“什么?”李心安饶有兴趣的问道。
“把你往杨国忠府门前面一扔,我就不信他安庆绪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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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引蛇出洞,只是我还不想死。”
李心安顿了顿,接着问道:“殿下那边作何准备?”
慕容白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殿下在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立刻去了太子东宫,第二天的下午才回来。”
“他说,证据不足,没有办法上报圣人。他已经启用了潜伏在范阳的龙众探子,情报在三天之前传了回来,纸上写的是,安庆绪目前扔在范阳。”
李心安脸色沉重:“这么说来,要不是安庆绪的消息被掩蔽的极好,要不就是,范阳的龙众已经叛变,消息不可信。”
“殿下他也有这个怀疑,目前,龙众的正副统领已经全部被革职,龙众交由种南浔先生暂为打理。”
“种先生吗……”
李心安叹了口气:“殿下说没有证据,不能上报,可就算是有了证据又能怎样?这么多年来,安庆绪割据北方三镇,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节度使权利日益增长,俨然是地方的土皇帝。朝堂上多少公卿谏言圣人,请他削藩,可圣人全然不顾。”
“也不知道这个安禄山给圣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圣人一点忠言都听不进去。”
“李兄,有件事,殿下决定先放弃了。”
李心安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轩辕有朋。”
慕容白道:“一个安庆绪,一个安禄山,他们带来的危害,可远远不是一个轩辕有朋可以比拟的。所以,皇孙府上下,全部放弃对于轩辕有朋的搜索,把目标转为安庆绪和杨国忠,以及朝堂上偏向安禄山一系的大臣。”
“魔影阁等人,则是全部交由了天策府。”
李心安眼帘低垂,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殿下做的对,找到安庆绪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至于轩辕有朋……白木头,让叶七去藏香阁带句话吧,向司前辈道个歉,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去管轩辕有朋。”
“我已经让青岚去了。”慕容白道。
“那就好……殿下可给血衣堂指派了任务?”
“没有,他说,等你醒过来,自己决定要去干什么,他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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