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眉头紧皱,露出思索之色:“嗯……让我想想,要先从哪个地方查起呢?”
“杨国忠、安庆宗、西域幻术师、契丹狼奴……刺王杀驾、旌善坊的花车、工匠、千牛卫中郎将费青——”
李心安骤然停住,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还有群芳门门主花蝶。”慕容白补充道,“当时,她伪装成了随行的宫女,是公孙大娘出手擒下了她。”
“对,群芳门!”
李心安拍掌道:“安庆绪此行,不仅仅是要连续朝廷里的人,他也要联系江湖人。”
“群芳门门主花蝶,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你想先从长安的江湖门派查起?”慕容白皱起眉头,“可他们多如牛毛,要想查询,难如登天。”
“一般的人,安庆绪自然看不上。”李心安道,“他要找的,起码是二品。”
“血衣堂监控长安武林,手里拥有他们全部的资料。我们就从群芳门开始,根据推算,不难找出其他可疑的人。”
“好。”慕容白道,“我即刻去办。”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李心安出声叫住他,“我一起去。”
“你?”
慕容白眼神犹豫:“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劳累,还是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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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操劳的命。”李心安哭笑道,“血衣堂的那些典籍,没人比我更熟悉,我去了,做的会更快。”
他拍了拍慕容白的肩膀,推着身子,迈出了门槛。
……
光禄坊,皇城脚下。
这里,多数是李唐宗亲的居住地。
荣义郡主,随其夫,在光禄坊的南边买了一处大宅院,豢养了数十个面首。
这件事并不需要多么遮掩,女子豢养面首,自武瞾开始,便风靡于皇亲之中。不管是公主、郡主还是诰命夫人,彼此之间,交换面首都是常事。
而作为她们的夫君,那些男人,也只能一边享受着优越地位带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在心里暗暗痛骂自己的女人不守妇道,行如娼妓。
与这些男人相反的是,荣义郡主的夫君却是颇为看开,也不管荣义郡主如何乱来,他只是我行我素,在自家后院开辟了一块菜地,一边种菜,一边读书。
这日下午,荣义郡主府,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向后院,找到一个有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的男人,气喘嘘嘘的道:
“老爷,京兆府的人又来了,郡主请您去应付一下。”
正在锄地的小胡子男人闻言,扔掉手里的锄头,道:
“郡主呢?”
小丫鬟小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走向前院,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好不同意打发了他们,返回这里来。
后院有着四五个仆人,侍奉着这位驸马爷,有力而无心。
男人站在菜地中央,沉声道:
“都走吧。”
无聊的发困的仆人们如获大赦,象征性的弯了弯腰,旋即急不可耐的挤出了这里。
男人左右看了一下,反手关上院门,然后飞快的走向一间屋子。
推开门,小胡子男人突然暴怒起来,一脚踢倒了面前的椅子:
“安庆绪,你到底还要在我这里待多久!”
屋里,躺在床上的安庆绪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笑道:
“弟弟没地方去了,大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安庆宗冷下脸,咬牙道:
“你惹了那么大的祸,现在全城都在找你,前前后后,已经有五六波人踏进我家的门槛了。”
“大哥不是也都应付了过去?”安庆绪笑道,“杨国忠那老家伙一听我的身份暴露,立刻翻脸不认人,把我赶了出来。不过大哥放心好了,我已经让吴乡和周汴去寻找住处了,再不济,我们去城外血刀的庄子上住。”
安庆宗冷哼一声:“你别把血刀的身份泄露了就好!”
安庆绪耸了耸肩,他知道,安庆宗不会赶他走了。
在他要杀李心安失败的当晚,杨国忠就把他们主仆四人赶了出来。安庆绪无奈,只得来找这个与他明争暗斗多年的大哥。
所幸,安庆宗还知道大局,没撒手不管。
那个荣义郡主也算奇怪,他来到府上躲了半个月,居然没人发现驸马爷的院子里凭空多出一个男人。
这位三镇节度使的大公子,在长安的日子,过得可不怎么样啊。
安庆绪正暗自取笑的时候,窗外突然翻身进来一人。
安庆宗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来人之后,就冷哼一声,坐在凳子上。
“周汴啊,怎么了?”安庆绪问道。
箭士周汴脸色凝重:“青儿……失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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