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前方整齐划一的声音让闻人行身子一颤,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霎时之间褪得更是惨白得恐怖。
他脚步猛得停在了原地,眼睫颤晃着,像是不敢去看又忍不住视线一般。
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娇俏可人,一袭青色云锦将那娇小的人儿衬得愈发的可爱。
只是这份可爱在触碰到带着几分薄凉的眉眼的时候,又尽是转变成了刺人的剑刃,毫不留情的划在他的心头上,让他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那是……他的冬冬?
闻人明月那带着几分嘲弄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喧闹而清晰。
“肆意的扔掉了那么多的棋子,到了最后,原来你自己才是那颗可笑的棋子啊。”
“恩将仇报,果真是我闻人家的子嗣,做这样的事情永远都得心应手。”
“她做错了什么?闻人行,你告诉我,她做错了什么?她从始至终做错了什么?”
……
她做错了什么?
闻人行眼里面的茫然像是雾气一般,绕在他的眼眶当中,叫嚣着那个血淋淋的真相。
她错在太过于骄矜良善,错在太过于明亮耀眼,错在……遇到了他们。
闻人行视线落在面前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之上,他想告诉她,他错了,他错得太多了。
他更想告诉她,能否再等等,等他彻底了结心愿,残念,便会将长剑亲自捧到她手上。
可到了最后,他也只是徒劳无功的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陛下何事?”
景阳站在石阶之上,她脊背挺得笔直,像是撑起了一份傲骨一般,在她后面,便是高高悬挂而起的“薛府”二字。
她漠然着眉眼,连厌恶似乎都吝啬于施舍给他。
“……卫青已经快要打到楼越了。”嘶哑的声音像是被沙石磨砺过一般,在倔强的吐露字眼的时候,像是每一个字都是混杂着鲜血一般。
“滴答。”鲜血从闻人行的指缝之中落下,但是他恍若未觉一般。
“再有三天……”他仰头看着那个女孩,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走向自己的信仰一般。
但是他的信仰,已经丢弃他了。
“……三天后,你来见见我,好不好。”他近乎于卑微的乞求着,想要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但在微微颤抖的薄唇像是根本不受控制一般。
让他狼狈而可笑的做出了一个很狰狞的笑容。
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害怕的将头低了下来。
一向高大冷漠的男人现在突然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在景阳面前局促不安着。
她知道,闻人行必定从闻人明月那里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那样血淋淋的事实,就那样可笑的,戏剧的摆在了那里。
以着绝对的姿态,将处在局里面的人给凌迟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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