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晟看到祁王来,拱手后道:“臣听说今日是殿下的生辰,特来为殿下庆生。”
殷承钰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质问赵贞儿道:“谁自作主张?”
赵贞儿被吓唬得一抖,摇头道:“奴等未曾多言。”
燕晟接话道:“殿下莫慌,臣从释空大师处得知。”
殷承钰迟疑片刻,问道:“大师如何知道小王的生辰?”
燕晟答道:“殿下或许不知,先帝每位子女降生都会将生辰八字送入护国寺,寻一位八字相同的婴孩代为出家,诵经祈福,以求殿下福泽绵长。故此臣拜访释空大师时,听大师谈起殿下生辰,臣便留心。”
殷承钰疑窦未消,她与真正的小祁王生辰差了四个月,如果真依燕晟所言,祁王的生日应当是七月才对,怎么能是冬月。
殷承钰收起那份不苟言笑,故作欢颜道:“先生这份心意,小王感激万分。”
说话间,殷承钰挥退随从,落座在燕晟的身侧。
赵贞儿担心祁王的背痛,似乎还要留下来为祁王捶捶背,但依旧被殷承钰支开道:“去催一催小厨房,快些将鲥鱼奉上来。”
殷承钰转头道:“先生也有多年未能回乡,不妨尝尝小王府上的鲥鱼,有没有先生家乡的味道。”
祁王这份善意,燕晟笑纳,进而说道:“殿下的生辰,臣略备薄礼。”
殷承钰挑起眉毛,问道:“莫非先生又要送小王一尊佛像?”
燕晟低声笑道:“非也非也。”
说着,燕晟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拆开锦带,打开盖子,推到祁王面前。
殷承钰好奇地一瞧,竟然是一块白玉吉语印,上书“臣燕晟愿我主祁王永葆福禄未央长寿无疆”。
吉语印盛行于秦汉,作为辟邪护身的宝物。今时今日的文人多怀古,连带着这吉语印也火了起来。若是长辈赠与小辈,小辈多随身佩戴;而若是小辈孝敬长辈,多是作为随葬品,可燕晟以臣子身份赠与其主,这还是头一回。
不管怎么说,“我主祁王”四字,已经极大地取悦祁王。
殷承钰玩笑道:“小王已经佩戴先生赠与的玉佛,这小印便留作小王的随葬吧。”
燕晟微微皱眉道:“殿下莫轻言生死。”
殷承钰轻轻一笑道:“先生与释空大师难道不会谈到生死大事?若非如此,怎么会谈到小王的生辰?”
殷承钰终于问到她最想知道的部分,尽管她藏的很好,燕晟还是从那故作玩笑的口吻中听到一丝克制和紧张。
燕晟没想到祁王会对生辰一事如此在意。
为了彻底打消祁王的疑虑,燕晟坦言将释空大师所说的大梁国运劫数一事告诉祁王。
大梁国运将有一劫,而破劫之人的生辰落在祁王与燕晟两人身上。
听罢,殷承钰眉心微跳,一股不可言说的窃喜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能够以男子身份示人,说明她的命数异于常人,定然是有大造化的。她已经身居一品亲王,若再上前一步,难道是那个位子?
不论殷承钰心中如何想,面上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道:“先生说笑,先生是肱股之臣,肩负国运还说得过去,小王只是一介闲人,能对社稷有何功劳?”
说罢,祁王翻看吉语印,发现这印章雕刻得不错,转移话题道:“这印章是先生请何人雕刻?小王正打算在万寿节送陛下一面翡翠屏风,正找不到雕刻玉器的师傅,先生可否为小王引荐一番?”
陛下与祁王的都是诞生在年尾,相差不过一个月,祁王过了生辰,也要准备送给陛下的贺礼了。给母后的贺礼,要的是一份心意,但给陛下的贺礼,那要的就是财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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