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选的这篇?”,太傅看了一眼手里的文章抬头问道。
“是”,王溪平坐在下方,悠闲的品了口茶。
茶是好茶,不过还是雪龙井好喝一点。
“可惜了”,太傅嘴里虽然在惋惜,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见他捏起宣纸一角,毫不犹豫丢进烛台中,青烟升起,瞬间便化成了一堆灰烬。
接着又开口,语气缓缓,已然是胸有成竹,“如今朝局紊乱,太子一党和长公主一党水火不容,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利之利便可”
王溪平点头,声音平稳,“陛下身体越来越差,太子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但没有治国之能,如今对他有威胁的只有长公主,估计他也等不及了,早早的把公主除掉,他才能高枕无忧”
太傅笑了一声,打趣道,“那你可得小心,毕竟你现在可是公主一党呢”
“老师莫取笑我,我一介文臣,太子不会放在眼里,现在我朝根基不稳,等到战火起,还是得靠武将守住江山”
王溪平说着叹了一口气,“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以前武将受尽冷眼,现在倒成了香饽饽,现在驻守京都的是刘统领,当今太子也在拉拢他”,又顿了顿,“老师,我们要不要除掉他?”
太傅眼神冷冽,语气不善:“当年要不是此人叛主,先皇和白氏血脉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是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清算一番”
接着柔和了语气,拍了拍王溪平的肩,“夜已深,路难走,今日你就宿在我府中吧,正好你与殿下许久未见,他近来心情不好,你还可以跟他聊聊”
王溪平微微躬身,“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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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王溪平顿了顿,又把脱下的衣衫穿上。
夜晚的冷风跟着少年一起走了进来,白昱怀里抱着一壶酒,冲着王溪平不客气道,“出来,陪我喝酒”。
月下独酌听起来太孤独了,所以白昱想也不想就来到了王溪平房里,他得拉个人陪他。
王溪平好脾气的笑了笑,“殿下,喝酒伤身”
白昱斜睨了他一眼,“你别给我装,我喝酒还是你教的,如今当官了就是不一样啊,人模人样的”
面前的少年红衣似火,衬的整个人肌肤似雪,他第一次见他就感慨过,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瓷娃娃,这世间,竟无一人能比上他的绝色。
他露齿莞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相邀,臣不敢拒,您先请”
红衣少年嗤了一声,扭头就走。
他跟在身后,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唤来候着的小厮,嘱咐道:“让厨房温好醒酒汤”,等小厮领命退下,他才抬脚追去。
深夜微寒,风深露重,月色撒下来映在地上,仿佛渡了一层白霜。
斑驳的树枝从墙外伸进来,光影绰约,照在白昱的脸上,像是戴了一层面具。
他倒了一杯酒,递给王溪平,“今朝有酒今朝醉”,王溪平接过,一饮而尽。
白昱露出满意的笑,“爽快”
王溪平挑了挑眉,伸手拿过酒壶倒了一杯放在白昱面前,“殿下今夜好兴致”
“今天没有殿下和臣,只有白昱和王溪平”,白昱垂眸,看着晃荡的酒杯,他们敬他,捧着他。
即便梁国早已改名换姓,在这太傅府的犄角旮瘩里,他仍然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王溪平没有回答,只是含笑举杯,他不问,他在等面前人主动开口。
酒过三巡,俩人都已微醺,白昱眼神迷离,双颊酡红,说的话也轻若云烟。
“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我要想见她偷偷出去就行,但我还是去见了太傅,因为我知道太傅能劝住我,这样我就能有理由心安理得的留下来”
王溪平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殿下不必如此,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想见见亲人寻求慰籍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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