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觉得王溪平为他找的理由太懦弱了,他得把格局打开。
于是他提高音量,慷慨激昂道,“我不能出去,咱们布局多年,费尽心机,不能因为我一人满盘皆输,只要我活着,我的存在,就是他们篡位的证据”
后面声音又慢慢低了下去,“可是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王溪平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辛辣呛鼻,他咳嗽了声,闷闷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于皇后虽为活死人,但如今白安公主回来,尚有一线生机,”
白昱默不作声,只是不停的灌自己酒。
“再说,还有一位…”,话音未落,就被白昱厉声打断,“住口”。
王溪平猛地收声,他忘了,这个名字是白昱的禁忌,喝酒误事,把脑子都喝糊涂了,他有些懊恼。
白昱缓了缓,冷静了下来,给双方找了个台阶下,“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别放心上”
王溪平无所谓的笑了笑,“怪我嘴贱”
白昱也笑了,明亮的眼睛里像盛满了星河,“咱俩别娘们唧唧了,聊点别的,听说,你又收了一员大将”
“对啊,叫陈秋意,明天入宫面圣呢”
“……”,白昱的酒杯掉在了地上,他不确定的问道:“谁?”
王溪平以为他没听清,侧身俯到他身前,贴着耳朵一字一句道:“陈!秋!意!”
白昱一巴掌推开他,这可真是巧给巧他妈开门巧到家了。
王溪平被掀翻在地,又毫无怨言的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一脸诧异道,“这是怎么了?你认识?”
白昱咬牙切齿道,“我妹妹给他当妹妹当了十几年,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噢,他呀~”,王溪平拉长了尾音,“殿下您这可就不对了,人家替你好好照顾白安公主照顾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还恨上了呢?”
妹控没得救。
白昱皱眉,“你跟谁一伙的?”,王溪平拱手作揖道,“当然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了,小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白昱踢了他一脚,笑骂道,“可把你给能的”,想了想,又正色道,“陈秋意怎会来做官?有何目的?”
王溪平说起正事,也是一脸严肃,他直起身,坐回石凳上,“不知,小王爷也跟他在一处,不过我试探过,此人可用”
白昱挑了下眉,有些不放心道,“你们行事谨慎些,不可被抓住把柄”。
王溪平神色肃然,“是”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是挚友,是兄弟,是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所以他从来不会在王溪平面前以身份压人。
已入深夜,万物寂静无声。
“你有没有什么不舍之人?”,白昱头顶月色,脚踏寒霜,说出的话却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你都二十多了,都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吗?”
王溪平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忍无可忍,竟是喷了出来。
“喂喂喂,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白昱帮王溪平顺了顺后背,心中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你不会喜欢长公主吧?”
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了愣,长公主聪慧纯良,行事果断,堪称良配。
但是他们立场不同,而这一点,足以斩断所有可能性,就像是一条无形的银河隔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
王溪平擦了擦被喷到衣服上的酒,朝白昱坦然一笑,“说实话,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欣赏是有,但绝非是男女之情”
“那如果有一日要兵刃相见呢?”
“真到了这一日,各为其主,生死由命”
王溪平知道自己的使命,他父母皆为齐豫所杀,隐忍十几年,又怎会被区区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况且,既已见过最艳丽的风景,又怎么会甘心与寡淡的小草相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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