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陈年年心如震鼓,她本能的朝陈秋意看了一眼,想寻求帮助。
哪怕她并不知道陈秋意为何在此,又是以何身份在此,说到底,她只是想寻求一个支撑,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万事有哥哥挡在身前。
可是她又害怕,这个皇帝喜怒无常的,帮她违背旨意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想了想,她咬紧牙根,笔直跪了下去,把托盘放在一旁,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请圣上收回成命,民女还小,万不敢耽误太子”
陈秋意死死捏住桌子一角,他放在心尖尖上呵护了十四年的宝贝,就这样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哀求着别人。
小小的一团缩在地上,孤立无援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双眼,犹如钝刀割肉,文火煎心般的痛楚席卷了全身。
身体内气血不住的翻涌,喉咙间腾然间涌上了一股腥甜,他握紧拳,用力的咽了下去。
不,不能冲动。
现在出去求情不仅帮不了陈年年,还会把自己搭上去。
会有办法的。
不!是必须有!
他闭上眼,不忍再看。
而听到陈年年回话的梁帝更是勃然大怒,他厉声呵斥道,“放肆,君无戏言,岂容你随意更改”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忤逆,更何况是渺小如蝼蚁的前朝公主。
他这个皇位坐的本就不太安稳,风言风语听的太多了,可惜人又杀不完,如果白安入他齐家,等将来诞下子嗣,血脉融合,正好可以让那些有心之人住嘴。
陈年年脸色煞白,心里止不住的惶恐,可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她不知道成为太子妃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愿意,这辈子,她只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看着别人一言不敢发的样子,齐豫心里涌现出一阵怪异的满足感,他挑衅的看向白渊,国师又怎样,在绝对的皇权面前,还不是无能为力。
白渊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他轻笑了一声,接着弯腰把陈年年从地上扶了起来,“既然陛下执意如此,那臣接旨”
陈年年大骇,她抬眼看向国师,国师也看向她,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安心的光。
她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个礼,“白安接旨”
齐豫敛眉,白渊的笑容既真诚又温和,倒像是真的要冰释前嫌一般,他跟国师的交道打了十几年,从未讨到半分好处,今日他也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可国师突然如此顺从,倒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得不防。
……
出了宫门,是蔚蓝的天,软和的云,被风吹得婆娑作响的树。
陈年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不过,进宫前还是孑身一人,出了宫就莫名其妙背上了一道婚约,怎么想怎么难受。
万一太子是个大腹便便的秃子呢?她可能会毫不犹豫从摘星楼的最顶层跳下去。
明明国师最开始是不同意的,为何又突然答应,她不理解。
看着前面走的飞快的背影,她快速跟上,不停的追问,“为何?为何?为何又同意?”
没有收到回应,陈年年并不气馁,她又锲而不舍的绕到右边,继续问,“为何?为何?”,少女的声音如夜莺在歌啼,清脆又悦耳。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9777/70175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