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往外头一瞧,知晓那是来香的双生妹妹,平时甚是温静怯生的她如今却跑出了这番莽态。
她心下不满,而来好的嘴已替她骂了出来:“来香,怎么也跟你姐姐似的,一个二个咋咋呼呼疯跑疯喊,真是越发没规矩了!没瞧见有客在么?”
吴双却道:“来好,让她进来罢。”
来香进入正堂时已是满脸通红,看到有两位宾客在,忽然显得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不该说,但听小姐吩咐,这才怯生生开口道:“小姐,丰二爷被抓了!”
“你看看、你看看,适才我说什么来着?庆丰被抓了罢!”
雍六老爷已在消息到来的第一时间开口宣示了自己适才过人的判断力,吴双想问些什么,见此情形又只好摆摆手作罢,让来香先退下。
“三堂叔公,如今便请您务必帮忙去请一回知府大人了,若是能够将我父亲和二叔救出来,侄孙女儿有朝一日,必定报答。”
贤三老爷摆摆手,说道:“我去一回也好,不过,看他一个小小司狱敢如此造次,恐怕知府大人也不能不知啊。”
“当是如此,我说三哥你可莫要瞎操心,你若是想替庆琦去徇私枉法,到时候知府大人往上一状告,你的二公子尤誉可不要因此丢了官职,更何况,我可那司狱说如今圣上正四处拿人、专抓贪官污吏!”雍六老爷见自己的三哥瞪他一眼,又补充道,“可别老说我是危险耸听,你可要想一下,你的三公子尤全也要走官道!这可都是你的儿子,与我可没半点干系。”
“三堂叔公,您还是别去了,我想就算我父亲因此出来了,他也一定会怪罪于我的。”吴双垂下眼帘,显得有些失望。
其实还有一层缘故是雍六老爷没想到的,但他贤三老爷却想到了,在他的心里,当年的二房不正是受了大房的牵连,才一起从京城迁回吴留城的么?
他像是百般为难,任其六弟再怎么劝谏也闭口不言,沉思了好半晌似的,许久才开口同意了吴双的建议,且道:“这样罢,我去你三叔公府上看看该如何应对,他向来稳重,定然有办法。”
吴双顺着话头致谢一番。
贤三老爷走后,雍六老爷便道:“双姐儿,我来这儿原是承了夫人女儿们的请求,我家夫人一早见你家出了事便说要来问候,只听说你家早间来客不少,便挑了现在。我女儿们没什么见识,虽长你一辈,但她们在你面前从来不以长辈而论,反常常唯你马首是瞻,一听说你回来,便吵着闹着要跟过来。”
这样一说,便是遣着吴双去见自己的夫人女儿们。
吴双福礼后,又吩咐丫鬟注意添续茶水,自己带着来好转去了母亲的容喜院。
一进去便听见内间雍六老夫人在说话:“我说男人啊,要坏是迟早之事,婍姐姐你也不必为他哀伤,人这一生,自己活快活了、把儿女们养成人,自然也就好了,其他的我们能如何呢?想当初你家这位庆大爷还为了你建造了这座婍园,满城人都羡慕不过来的事儿,如今走到他人家去,还不是要倒在人家的石榴裙下……”
吴双的眉头已然皱起,怎地越听越不对劲,一时也分不清这是劝还是损,一转进去,忙给她见礼,再转言到她的两个女儿身上,仿佛她自己才是长辈似的,道:“静念、静轻两个可是越来越水灵标志了。静念大我一岁,想是媒婆都踏破门槛了罢?”
吴双听母亲虚着力嗔了她一句“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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