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修炼至今,所走的每一步,是否都有人暗中操控,想起梦中父亲母亲被那道苍穹之上的目光所杀,是否真的有一个强大无比的存在,一直在操控着他的命运?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呢?
从得到黑色珠子,之后遇到了百里春秋,然后是到了虺城,遇到了藏万道,这一切的一切,是巧合,还是注定要走的路?
“世间万事万物,还未曾发生,叫做未知,而发生过后,回过头来,你会发现那些所遇,所见,所知,所想,它们连成一条线,叫做必然。”
老者看着子墨眼中有些怜悯,他轻声开口,“孩子,那些必然其实还有一个称呼,叫做命运,命运无法改变!”
突然子墨放声大笑,他最不信的就是命运,“老先生,从你喝下我的酒开始,有些事已经改变了,否则,你一缕残魂,怎么能跟我一个活人畅所欲言!”
子墨此话一出,老者面色忽然大变,他豁然起身,身影都有些摇曳,“你难道不是魂魄,而是活生生的人!这不可能,除了他,这里谁也进不来,你到底是谁?”
子墨不知道老者说的他是谁,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这座城池看上去繁华热闹,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人,子墨从他们脸上看到了一股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死气,还有很深的怨气。
“老先生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我的路究竟在哪里?”
子墨没有理会老者的震惊,再一次开口询问。
“你已经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老者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全是苦涩,这么多年不敢去想,不敢去承认,但是他真的已经死了。
子墨也知道了自己的答案,路在自己的心里,心是根本,只要自己遵循本心,那么任何一条路,都是自己的路。
“我曾为一名大将军,奉命镇守一城,那是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因为经常打仗,所以我一刻不曾懈怠,也不敢松懈。”
老者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孙儿。
“后来爆发大战,敌军来势汹汹,我们大战了三天三夜,众将士们抵挡不住,城被攻陷,他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家乡之人流离失所,我身受重伤,最后我只能无奈护送家人逃离,我并不是怕死,只是怕家人因我而死,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叹了口气,老者把孙儿抱在腿上,那男童将手中糖葫芦递给子墨吃,子墨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一路北行,准备到老家避难,逃难的过程中,我与三个儿子为保护家人,除了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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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三个儿子均被敌军杀死,三个儿子之中,大儿子娶妻生子,其他两个儿子均未婚娶,年仅十七岁,最后只剩下我与我妻,孙子儿媳。”
他眼中露出悲伤,似乎这是一段自己刻意逃避的记忆,子墨也是听得有些心酸。
“我们久经辗转,路途之中我妻因为我儿之事伤心欲绝,又感染重病,在我怀中郁郁而亡。”
老者手指有些颤抖,“后来我们三人遇劫匪,那些劫匪贪恋我儿媳美色,以我与孙儿性命相要挟,对她施暴,我儿媳后悬于枯树上自缢而亡,本来我与孙儿也难逃被杀的命运,所幸遇到了他,将我与孙儿解救,那里距离我的家乡仅有十里之遥,但是我儿我妻我儿媳,他们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冰冷的荒原之中,再也无法回来,说起来,一路上我这个大将军非但没有保护好妻子儿子,反而连累他们,实在是有些可笑。”
“本以为年轻时杀敌无数,见惯了别人的生死离别,可是这些事一旦落在了自己身上,才知道自己并未习惯,毕竟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么?”
老者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不知道他是自问,还是问子墨。
“后来他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他就能带我与孙儿回家,还可以见到我的亲人,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他,于是他就带我们来到了兵燹,在这里一直生活,我还遇见了以前那些早已死去的部下,还有那些我的朋友,当然还有我的家人至亲。”
说到此处,他侧过头,望向旁边的屋舍,那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男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他看着老者笑着开口,“爹,您还在这给人指路呢?该吃饭了。”
“你们先吃,我等会就回去。”
老者笑了笑,拍了下孙儿的脑袋,让他跟着那孩子回去了。
“您不应该是这番样貌才对!”
子墨看那男子已经抱着那孩童进屋,看向了那个老者,轻声开口道。
“你说得不错,来到这里之后,我果然见到了我的亲人,但是随着岁月流逝,我发现自己不会变老,但是当我去想自己年老样子的时候,我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起初心里很是害怕,但是想到家人,我也渐渐安下心,只不过他会经常唤我出去,与他一起四处征战,那些人都是曾经我不敢想象的人,他们都是仙人!”
说到这里,他的样貌忽然改变,变成了一个只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子墨眼神复杂,他已经知道了那个他是谁,那就是白云遏,而这个老者早已死去,不知何故,留下了残魂。
在子墨看来,他其实早已经死了,带着家人逃命的途中已经死了,可是强大的怨念让他没有消散,与那个存在于回忆里的孙儿,一起来到了兵燹城,虽然在子墨看来,他们早该轮回转世,但是似乎这样的生活,他也很幸福。
子墨带着一丝悲伤离开了兵燹城,他回头看到那老人又变成了年老的模样,抱着孙儿看着他远去。
他飞身而起到了兵燹城上空,他看到此城不是什么城池,而是一把巨大的灰黑色长剑,入口就是那把剑的剑柄。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答案,原来那些孤苦无依的残魂,一直生活在这把剑里面,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家,原来这一次的阵法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而是问心,问一个人的本心,而子墨已经找到了他的本心。
兵燹封魂,封的不只是一个人的魂,还有他们的根,那是他们死之前的执念,那是一辈子的难以忘怀。
正在这时,那把巨大的灰黑色长剑在轰隆声中从地上慢慢飞起,那些城外子墨所见的战斗之人,也化作一缕缕黑气,涌入剑身,随着那把剑距离子墨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了一把九尺长剑落在他的手中。
“兵燹封魂剑,可拘禁一个人的残魂,也可释放出残魂之力与人对敌,因怨气过重,望汝甚之。”
子墨听到的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白云遏。
而子墨感觉到自己的黑色道基,第七重已经开始慢慢筑成,他拿出一块元气之精,握在手心,闭目盘膝坐在了半空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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