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书院位于长安城南三十里外的终南山一角。
30085年的一月二十日晚,夕阳漫天,楚家的飞行灵舟降落在了长安城南十里亭。之所以降落在此,是因为再往前就是长安城护城大阵的覆盖范围,属于禁空领域。
此次灵舟载了近百人,其中像楚楚一样的老生六十七人,下船后直接就去了书院,而新生则跟着城主府派来的随行人员住进了楚家在长安城中开设的客栈。
至于楚高,他与楚家的灵舟驾驶员楚云汉一起,乘着舒适且豪华的大马车,悠哉游哉的赶往了楚家的东城别苑。
楚云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其父楚忠也曾是楚家的灵舟驾驶员,十几年前的那次事件发生时,负责驾驶灵舟的就是楚云汉的父亲,那次事件,让两人同时失去了至亲。
或许是有着同病相怜般的不幸遭遇,两人尽管年龄相差很大,却也颇谈得来。
马车进城后沿长乐街继续向北行了十七八里,在城中心的朱雀大街街口转而向东,又行了十余里,才抵达位于双河坊的楚家别苑。好睡了一晚后,楚高起了个大早,与同样早起的楚云汉逛起了长安城。
长安城东西长四十八里,南北宽三十六里,城中人口达千万之众,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城。沿着朱雀大街,楚高与楚云汉二人先后经过了广邑坊、安仁坊,在羊桥码头乘小舟又折回了位于双河坊附近的双清湾。那是阳江与灞水分出的一条支流在城中交汇的地方,建有长安城内唯一一个开放式的大型游园,双清湾游园。园中有一座高达九十九米小雁塔,为长安城之最。
楚高此行就是要趁着清晨人少时去登小雁塔的。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刚从小船下到湖心岛上,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循声望去,见是一个人影正从塔顶快速向地面坠落。他来不及多想,施展出追星逐月身法,将灵力催发到极限,眨眼间便冲到了百米之外的小雁塔下,奋力跃起数丈,接住了坠落之人。
落到地面后,楚高看向怀中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子,她身穿夹袄,披着素色长袍,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娇俏的面庞尽显苍白。楚高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在女子人中穴上,缓缓注入灵力,片刻之后,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待看清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她羞怒交加,挣扎着起身甩了楚高一个耳光。这一下把楚高给打懵了,自己明明是在救人,怎么还被当成流氓了呢?
“姑娘,你是摔迷糊了吧?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这还没找你要什么回报呢,就被你赏了一耳瓜子!”楚高揉了揉脸,眼前这女子看着娇弱,力气还真不小。
那女子仿佛此时才回过神来,捂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她一下子跪伏在楚高面前,先是道歉,然后又求楚高救命。
楚高正疑惑间,忽听的身后一声呵斥,“贱人!”
他回头望去,看到一个男子,他猜测应该是眼前女子的丈夫,只见他怒气冲冲的冲到仍然跪伏在地的女子身前,一脚将其踹倒。这让楚高很不喜,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一个弱女子,他想都没想,抬脚就踹,却踹了一个空,差点闪到腰。
这还不算什么,更气人的是男子接下来说的话,“好个奸夫,还敢出手伤人。”
听听,刚刚挨了一巴掌不说,现在又成了奸夫,楚高怎能不怒,他怒急出手,没想到却不是那人的对手,左支右绌之下,挨了三拳两脚。尽管气的怒发冲冠,他却不得不使出一个驴打滚,滚出了战圈。
起身后他冲着身后大喊:“汉叔,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就被人打死了!”
看着楚云汉慢慢悠悠,一步三晃的走着,楚高差点没气得吐血,他爬起身,冲到楚云汉身前,没好气的道:“你好歹也是长辈,就这么看着我被人欺负?”
楚云汉冲楚高挤了挤眼,调侃道:“我不是看你在英雄救美嘛,就没敢靠近,哪想到人家丈夫突然冒了出来。”
楚高气的七窍生烟,吼道:“屁的英雄救美,差点没被人当奸夫打死。还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说着他指着那男子道:“废话不多说了,你赶紧教训教训他,给我出口气。”
男子听了楚高的话,不屑的冷笑道:“就你这样的废物,身边的人又能有什么本事,一堆臭鱼烂虾,还想教训我,简直可笑!”
楚高被气笑了,回头楚云汉道:“汉叔,听到了吧,人家骂你没本事呢,还说你是臭鱼烂虾,这要搁我身上,我肯定忍不了要动手削他。”
楚云汉戏谑的看着楚高,道:“他不是也骂你废物了么,既然你忍不了,那我让你先动手。”
楚高连连摆手,道:“您是长辈,您先请,等你出完气,我再动手。”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一旁的男子气炸了,只见他一声怒吼,“敢无视我,你们找死!”说话的同时,他冲着楚高打出了一拳。男子少说也有金丹境的修为,他一拳击出,一道闪烁着电光的拳劲直扑楚高面门,关键时刻,楚云汉随手一记排云掌,将男子的拳劲拦截了下来。
看到这后发先至的一掌,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于是便色厉内荏的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朝廷命官,万年县令,你们要考虑清楚对我出手的后果!”
楚高还想着报仇呢,闻言撇嘴道:“一个县令而已,打了你又能怎样!”
一旁的楚云汉见状,低声道:“少爷,这里是长安城,如果他真是万年县令,那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
楚高有些愤愤不平,问道:“打了他后果很严重吗?”
楚云汉道:“严重倒是谈不上,就是有些麻烦。反正这事也跟咱们没关系,还是不要管了,免得耽搁你明天的入学考核。”
楚高一阵沉吟,“还是先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他转身看向一旁的女子,问道:“你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刚是怎么从塔顶掉下来的?”
楚高盯着女子,不料还没等到女子的回答,那男子却先叫嚷了起来,“贱人,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楚高一咬牙,道:“汉叔,麻烦你把他的嘴堵上,我不想再听他说话。”
看着男子瞪着眼,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楚高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对女子道:“把你的委屈都说出来吧,不然等我们离开,就没人能帮你了。”
女子畏惧的看了男子一眼,道:“你真的能帮我吗?”
楚高道:“对付一个小小县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女子道:“那若是当朝宰相呢?”
楚高一愣,问道:“怎么扯到宰相身上了?”
女子道:“恩公就说能不能吧?若是能,那我就继续说,若是不能,恩公还是直接离开吧,免得连累了恩公!”
楚高被勾起了好奇心,道:“当朝宰相位高权重,我是惹不起,但有我师父在,宰相想找我的麻烦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女子眼中燃出希望之光,追问道:“不知尊师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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