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重华道:“不妨事不妨事,今天啊,我们是铁了心要听你们将来龙去脉都给说个清清楚楚,也让我们这些没有亲去的好好想象一下那场景。上午说不完,那就下午接着说;今天说不完,那就明天继续说。反正啊,我们是不放过听故事的机会了。”
不仅如此,皋陶也推波助澜:“我们这些文赳赳的人,就羡慕你们这样法力高强的大侠啊,有一身武艺走南闯北都浑不怕,踏遍世间万水千山,还可飞行于崇山峻岭之上,是何等让人羡慕。各族百姓,可都在传颂着你们的不凡功绩。还不快快讲来,让我们干等着着急哩!”
莫暄翮便道:“那就从我先讲起吧,对付四大凶兽,我们正好是四个人,所以各自分工,谁都不落下。我们的路程先是到昆仑西的天山,由我解决混沌,再南下邽山,由肆钦对付穷奇,再往西北最为偏远的遁篁城附近深谷中的冥城,南烛灭掉梼杌,最后东行钩吾山,扶仑封印饕餮。路上奇闻异事甚多,我就先讲天山之行,接下来先后由肆钦、南烛、扶仑再讲述吧。”
于是,莫暄翮就绘声绘色开始地讲起了天山解决混沌的历程,她善于表达,条理也清晰,将整个过程描述得惊心动魄,听得众人是目不转睛拍案叫绝,尤其听到月圆之夜铜镜异象之谜那一段时,皆为世间有如此奇绝之事而发出啧啧之声。莫暄翮讲得起劲,他人听得动容,在讲述过往的经历时,自己也在脑海中重新回味了那样的情境,至今想来,仍然历历在目,清晰现于眼前。
比起莫暄翮讲故事的能力,董嗣钦虽要逊色些,但他实际上担任突突峰的峰主那些年,主事能力和表达能力并不差,只是莫暄翮三人的光芒太胜,让他变得低调了许多。如今,他一心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与才干,收敛狂浪不羁的心性,想要在风采上比肩于赵楠烛、扶仑二人,是以讲述智斗穷奇的经历来,他显得很沉稳,娓娓而道,有理有据,让人听起来不显特别沉重,但又为最终的结局而释然。穷奇最后被方相氏收走,从此与滕根共食蛊,也算是赎其罪孽,听此众人也皆称快。
不过说到穷奇这一段,免不了勾起赵楠烛对完黎的回忆,那个倔强的、坚韧的、勇敢的、聪慧的姑娘,她现在可还好?只是,也许这一生一世,自己都再难以见到她了。一个在他心里勾起水波的女子,一提起,都是难以平静的。可他只能强自忍住,听董嗣钦讲完,便向众人讲述起梼杌的故事。
位于魔鬼之域的遁篁城,那里奇特的地貌描述起来都要狠找一番词语,因为妫重华他们从没有看到过那样的风化之石、那样的苍凉戈壁与沙漠绿洲。听到傀魅族的传说、青冥色谷底的冥城,妫重华等人就像着了迷一般,任由赵楠烛牵引着他们的思绪游走,将角休的妻子与妹妹救出冥城后冥城的毁于一旦,也让人扼腕叹息。
听得皋陶直道:“可惜我这俗人见识浅薄,不然这世间那么多奇异之地诡谲之事精妙之物,却是少有亲见,甚为遗憾。看来以后有空都君还是要放我多出去走走看看才行呐!”
妫重华笑言:“但有机会,必定如皋兄所愿。扶仑,请你继续讲吧。”
四人中,向来都是扶仑最为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不过他讲起最后铲除饕餮的过程来,自然是用了沉重的语调,毕竟,那段经历是决计欢快不起来的。饕餮是蚩尤死后尸首集怨气所化,邪恶最甚,也最难对付,嗜人之厉害也远非穷奇可比。钩吾山方圆两三百里,最后弄得了无一人、田园荒芜,连唯一的见证者老人也最终死去,不免让人揪心,听者也自悸寒。
讲到最后的,是最让人心内难以平静的。而等待讲完,接风宴也已近尾声。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各有滋味上心头。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该讲的也讲了,残杯碗盏摆在面前,不由得听到一阵叹息声。
妫重华道:“扶仑所叙之详情,我会尽快奏报于尧帝,既然钩吾山下原来部落的地域皆已荒芜了下来,那就可以安排邻近部族迁移一些人过去开垦。饕餮之害已除,也没什么担忧的了。只是辛苦了你们,一路风餐露宿,这一出去都是半年多。”
赵楠烛道:“重任在肩,理当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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