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停着,让主子好好睡一会儿?劳烦您了……”
“可是皇上赐了我金媒牌匾,我就还得当差,况且这大冬天的,在野外这么睡着,他会感染风寒的。”
“也对,王妃您对郡王真是爱护,属下这就赶车回去!”
高虎自动忽略了白筱筱前半句,喜上眉梢地扭头赶车。
马车立刻飞奔起来,白筱筱连跳车都没来得及,气得当场捶墙。
原路返回了县衙,一进门就被人叫到了县衙正厅。
正厅里闹哄哄的,白家族老正带着人争那“一品金媒”的牌匾。
“……虽说这牌匾是送在县衙的,可筱筱是我们白家的人,这牌匾怎么说也得挂在我白家祠堂里才合情合理!”
“皇上圣旨里又没有说是赐给你们白家的,你们白家除了筱筱,也没人肯做这官媒的行当,这牌匾你们要了去做什么?当牌坊杵门口?”
朱老娘叉着腰高声怼了回去,显然是气得不轻。
“都是一群什么东西,当初白老娘不在了,要你们家出个人来干活,死活都不来,推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干这下九流不如的行当,现在还有脸来抢!”
“呸!你算老几,少来多管闲事!既然说了是给白筱筱的,那就让她出来说话,我就不信她敢忘了祖宗!当初要不是白家给了她们母女一个容身之地,她现在都还是野种!唔唔,你捂我嘴干什么……”
白柳枝正骂得起劲儿,身后三奶奶在族老的示意下,一把上去捂住了她的嘴。
族老气得胡子乱颤,恨不能一拐棍打死白柳枝!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泼妇,娘家事事想管,却偏偏管不好!
再怎么说这牌匾是人家白筱筱的,白家人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这份荣耀弄回去,却不能还想要东西还骂人家是野种,这不是作死吗?
可惜三奶奶年老体弱,动作慢了点,紧赶慢赶这嘴还是捂得晚了点儿。
白筱筱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不是原主,她无论是对原主的父母,还是对白家,还是对朱老娘心心念念的薛家,都没有太深的情意。
但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那至少要护住原主的尊严。
白筱筱走了过去,朝着白家的族老微微躬身拱手:
“太爷,虽然我冠了白家的姓,但我娘当初领我进白家门时,我娘并未有分毫隐瞒,诸位尊长皆无二话。
我如今长到十五岁,亦未曾依靠白氏一米一线,皆是我娘艰辛抚育。而我娘,当初嫁入白家,为夫守节,抚育嗣子,虽身为官媒,却恪守本分,从无失德。”
“自从我娘去后,念及白氏庇护恩德,我未曾要族中尊长接济一分一毫,兢兢业业当差做事,抚养幼弟,不知今日这‘野种’一说,从何而来?”
正厅里原本人声鼎沸,白筱筱走进来的一刹那,便已经鸦雀无声。
于是白筱筱这番话,清晰无误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
最后四个字,直接将族老问得面红耳赤,白家众人纷纷低头。
眼前这个少女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当年白翠荣进门没几天白二爷就一命呜呼,偏生白翠荣这么多年也硬气,肚子抚养女儿和养子,从来不曾去白氏族人面前低头。
他们也从未在白筱筱身上花费过一针一线,或是费过半点心思。
无话可说之下,他们心中只骂白柳枝这个惹祸精,说话都不会说。
三奶奶作为白家长辈的代言人,只得弱弱辩解:
“筱筱,那都是你姑姑她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可这话已经入了耳,我便要往心里去了。”
白筱筱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三奶奶,一步没打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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