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父亲曾说过它的来历,跟上古神兽的遗骨有关。”看着小女儿盯着梳篦惊异不已的模样,虞夫人一边解释一边将排毒所用的银针嵌入篦栉:“会很残忍,可是如果不忍着,之后毒素急剧发作,会更残忍。”
虞沉画的眼眸微微一颤,闭上眼睛又睁开,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开口道:“趁着姐姐现在意识混沌,用一些麻沸散,或许会好受点。”
虞夫人“嗯”了一声,点了头,正要准备治疗时,忽然停下了。因为她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于是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虞沉画连忙问道:“娘,怎么了?”
“如果......”虞夫人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片刻后不得已道:“如果,娘想说,如果给音儿治疗之后,她就需要有人搀扶才能勉强撑着离开......”她十分为难地看着小女儿,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抉择。“所以为娘思忖,恐怕没法给你姐妹二人同时做治疗,我怕你们进了密道之后,行走困难,前路奔波而无人照料,一不小心万一感染......”
“娘,一切以姐姐为重。”虞沉画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希望母亲先为姐姐治疗。
瘫软在地的虞沉音像是听到了这些对话,她很艰难地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仿佛卡着东西似的,极其难受。她将手指动了动,意思是:先救画儿。
“娘,不必犹豫,我现在还受得住,姐姐要紧,她还有珠儿要照顾......”虞沉音听到妹妹如此说,用尽全力睁大眼眸,含糊着吐出“不要”两字。
“姐姐,我旁观娘为你治疗,等你好些了,无论我们在哪里,我都可以指导着你替我取穴梳骨。”虞沉画努力挤出一个微小的笑容,看着姐姐。
虞沉音很想阻止妹妹这个决定,因为她认为妹妹如今毒发没有自己严重,正是救治的最好时机,能够控制毒素蔓延的过程而且能够抑制药毒聚集的程度,一旦错过了,没有谁还能保证......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这些话,嘴里便被灌进了麻沸散,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虞夫人的神情显出了悲戚,只是转瞬即逝。“画儿,看好了,有样学样,只此一次。”她的语气变得平静下来,许是笃定了要用自己和夫君的死亡来换两个女儿脱困。
凭女儿发作的症状与往日行医的经验,虞夫人用银制探棒摸索着定位,以点取穴,刺针刮骨,排针梳骨的速度极快,便是刹那间,梳篦入而银针出,针梢有零星发黑。
梳篦上的滴血下滑至针梢,与黑色的毒素融为一体,坠落在地。骤然之间,躺在地上的虞沉音,双臂渗血,原来肌肤的出血竟还快不过行骨针的速度。
虞沉画看得心惊又心疼,若是自己行针,怕是手会抖到不能行,倘若没有麻沸散,这又会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且,这只是第一步,还有接下来第二步,第三步......刮骨第一遍,还有接下来第二遍,第三遍......麻沸散也做不到全程顶住啊!
那么就只可能在鲜血淋漓中凄惨哀嚎,或者通过自残、以一种疼痛去硬撑另一种承受不住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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