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敷药......”眼见虞沉音被硬生生在麻沸散的效力中痛醒,呻吟着咿咿呀呀,就连虞夫人都无法确定女儿是一时无力发不出惨叫还是强忍着巨痛不敢喊出声来以免引来外人。
虞沉画哆嗦着手,将医箱里的膏药外敷在姐姐的伤口上。虞沉音的双臂,手腕,腿部,总共刮骨了三遍,留下小腿跟脚腕没有动,是为了能够在人搀扶下拖动身躯踏步前行。敷药之时,本已满头大汗的虞沉音竟又疼晕了过去。虞沉画替姐姐披上衣袍,想叫她好生休息片刻。虞夫人清理了地上的污血,将此前邓棋留下的东西和父亲传下的物品收拾好,装在行囊中,交给虞沉画。
待虞老爷的药效散尽,虞夫人便叫他强撑着在前院主持家务,自己则带着虞沉画扶着醒来不久的虞沉音悄悄潜到后院,在夜幕初临之时,将两个女儿送进了密道。
虞沉画背着行囊,扶着阿姊,靠着密道边缘一点点摸黑前行,两人早已换了装束,扮作了男子。她们就这样缓慢行进,穿过了两个街坊,离开密道时并未见周围有人盯梢。
饶是变换了妆容,虞沉画也不敢稍加停留,继续扶着阿姊往城门方向行去。她不知道父亲母亲两人的情况如何,她知道的是母亲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给自己与姐姐远离江宁这个是非之地拖延时间。
她想要雇辆马车,载着姐姐出城,可是这夜色将深,叫人犯了难。在她寻思着要不要沿途拦下旁人家的车马之时,视野之内,昏暗的烛火下多出了一道影子,她惊慌失措,忙不迭抓紧姐姐的衣袖。
“虞姑娘......”
这声音,竟是蒋麟?
“蒋麟!”
“果然是你,瞧着背影像。”蒋麟看到虞家姐妹二人,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
“此地不宜久留,蒋兄可否先帮我雇车?”
蒋麟点点头,到旁边街口雇佣了马车。
“知道海协同出事了,我本能是不相信的,其中定有隐情,我在衙门里听说海府已经被监视,就想到你家看看情况,在外围瞧见有人盯梢,于是没敢靠近,便在周围街坊逡巡。”蒋麟一边跟虞沉画解释,一边望向靠在车内角落里的虞沉音,“海夫人这是怎么了?”
虞沉音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力气。虞沉画抚了抚姐姐的纤手,示意自己来说。她朝蒋麟贴近了些,对他小声说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本已见惯了官场污浊之风的蒋麟,闻言之后也不由得大为震惊,没想到此事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天黑幕。“此毒可有根治之法?”
虞沉画附在蒋麟耳边轻声道:“姐姐的状况,还需要煎服一些珍稀的药材,另外,找个可靠的地方,我需要替她将余毒再排一排。”
“那你呢?”蒋麟本能地问道。
“我,我......”虞沉画低头,避开了两道目光。
蒋麟看着虞沉画,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于是岔开了话题:“便去义庄躲着吧,想必无论是谁,都不会查到那里。”
虞沉画点点头,表示同意。马车出了城门,三人便下了车。蒋麟背着虞沉音行了一路,累得大汗淋漓,终于到了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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