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兄弟中,老大郭效忠是丞相,老二郭鸿图是大司马,老三郭奉义手提凉、甘二州,尤其在许归朝卸任后,郭家实实在在的权倾朝野,坊间更是有传言,这大渊江山迟早得姓郭。
大渊军队皆屯于五府,只有大将军的虎符能调动,郭鸿图这个大司马只是个摆设,所以才想当大将军,郭家现在缺的不是权力,而是真真切切的兵权。
“上回皇上召见我,随口提了句甘州牧和大将军人选的事,好像还没有中意的人,说实在不行就将南名王霍江东召回来。”皇甫中圣又说。
“哼,霍江东!许归朝都斗不过我,他行吗?”郭效忠冷笑道。
皇甫中圣连忙奉承道:“相爷说得极是,那霍江东不过一莽夫,成不了气候。”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对于霍江东,不能大意。我今天找你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甘州牧和大将军空缺一事,甘州牧暂时由我三弟兼任,不能换,至于大将军之位,我二弟做不了那就空着,但是绝不能让霍江东做。如果皇上问起此事,咱们要达成一致意见。”
“谨遵相爷吩咐。”皇甫中圣又道:“相爷找我还有第二件事?”
“岂止第二件,还有第三件呢。”郭效忠咧嘴一笑,继续道:“我三弟寄来书信,声称甘州牧府参议滕曜叛国通敌,已被打入死牢,不日便要问斩。我听说那滕曜是你的关门弟子,可有此事?如果是自己人,打个招呼就放了。”
皇甫中圣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滕曜这名我都不曾听说过,怎么会是我的弟子。通敌叛国这是重罪,必须要斩。”
郭效忠哈哈一笑,落了一子,假装恭敬道:“谨遵皇甫大人旨意。”
皇甫中圣一笑而过,神色却极度不自然。
“皇甫兄,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咱们做过的那件事吗?”郭效忠的语调忽然间变得很沉重。
皇甫中圣怔了一下,点点头。
二十几年前,郭效忠是大司徒,皇甫中圣还官居三品,只因一个人的死,二人才能双双步入仕途巅峰,屹立于大渊王朝,此人便是前宰相雒川。
“我听说雒川没有死。”
皇甫中圣闻言猛地抬头,发现郭效忠那双鹰眼凌厉如刀,似要插入自己心脏一般,失声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喝下毒酒的,一整壶毒酒,怎么可能活。”
郭效忠冷哼一声,“没准皇甫兄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皇甫中圣起身,猛地跪在地上,举手道:“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皇甫中圣但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郭效忠起身走过去,俯身将他扶了起来,“跟你开玩笑的,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容易激动。今日找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相爷请讲。”皇甫中圣再坐到棋盘前,捏着棋子的手都把控不住,如坐针毡。
“胡察尔死后胡罕即位,徐漠烟贵为皇后,按理说应当能劝住胡罕,让西蛮不对我大渊用兵,为何玉门关外的蛮军越聚越多,若不是傅甘州有凤鸣留下的月冲挡着,蛮军早就入关了。”郭效忠说罢叹了声气,显得很无奈。
“自漠烟公主入西蛮之日起,我已写过整整十二封亲笔信,看来公主对大渊的怨恨是不容易消解的。”皇甫中圣叹道。
“我有一策,可助徐漠烟回心转意。”郭效忠瞧了眼皇甫中圣期待的神情,继续道:“你儿皇甫瑜与公主自幼青梅竹马,若能让皇甫瑜入西京,与之朝夕相伴,时时劝说,没准还能促成大渊与西蛮的结盟呢。”
皇甫中圣闻言愣了好半晌,强忍着没流下泪水,哽咽道,“相爷,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老朽可就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子。”
“只是入西京为官,又不是去死,激动什么。为国解难,为皇上分忧,皇甫兄,你应该感到荣幸啊!”郭效忠笑得很阴险,很奸诈,仍不忘提醒道:“千万不要忘记那件事,雒川是被你毒死的。”
“相爷,你赢了!”
皇甫中圣放下手中的棋子,踏着沉重的步子出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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