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宴。太傅要不要尝尝?”
慕容笙将葫芦递给了他,阳关接过来喝了一口,眯着眼睛一脸神往,由衷叹道:“甘醇美味,沁人心鼻,将军宴,好酒!”
阳关又依依不舍地抿了一口,赞不绝口,凝视着那葫芦说:“当年你满月之时,西蛮西胜同挂免战牌,双方士卒大宴三日,共同庆贺。我与你父交战三年,他没酒了我给他送酒,你哭的时候,我们便停战。”
阳关饶有兴致地摇头笑道:“现在想想,这哪儿是两军交战!”
慕容笙早先听陈天化讲过这些事,始终觉得不可思议,听阳关这么一讲,便深信不疑了,确切地说,阳关与慕容宸之间不存在仇杀,而是各为其主,又互相尊重彼此的对手,这也正是慕容笙一见杀父仇人而没有立即拔剑相向的原因。
慕容笙向阳关深深地鞠了一躬,“一人一城守三年,多亏太傅成全我父亲忠义之名,笙感激不尽。”
阳关不以为意地摇摇手,端详着酒葫芦问:“这酒是产自西胜吗?当年我与你父亲共饮之时,怎地从未见他拿出来过,据我所知,他可不是小气的人。”
慕容笙笑着摇摇头,“这酒是西胜老卒在深山养伤之际,误打误撞悟出的配方,我父亲也不曾尝到过。”
阳关一脸自足的表情,打仗他没赢过慕容宸,但是喝了慕容宸不曾喝到的美酒,也算是胜了他一次吧。
“太傅为西蛮立下汗马功劳,却被闲赋二十年,太也不公,何不另寻明路。”慕容笙说。
“不与天地争短长,愿与英雄争高低。自你父死后,论带兵打仗,当世何人是我敌手?若不是我自愿退居乡野,谁能将我闲赋?胡察尔,还是胡罕?英雄出乱世,不争功名,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阳关说。
“看来太傅是不愿与匡辅翼、荆鸢北这些宵小之辈同朝为伍了。”慕容笙笑道。
“匡辅翼高居西蛮武评第三,虽言过其实,却也差不到哪儿去,空有一身蛮力,莽夫一个,荆鸢北就不值一提了,将他们与我相提并论,却是有些侮辱人了。”阳关很不客气地说道。
良久,阳关又说:“你的武功又精进了,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了。”
“太傅谦让,笙诚惶诚恐。”
“本来还想和你打一架的,你赢了金刚天槊归你,现在看来没必要打了,这马也给你吧,省脚力,免得到时腿软了跑不动。”阳关笑道。
慕容笙愕然,作礼道:“多谢太傅!”
阳关挥了挥手,“快走吧,此去迦堎山,西蛮军队无人敢拦你,至于能不能救下你母亲,就看你的了。”
慕容笙深深作了一礼,上马后拔出插在地上的金刚天槊在手,心中猛然一惊,果然像陈天化说的有一百八十斤重,幸好他早有心理准备。
慕容笙倒提金刚天槊,乘着枣红烈马缓缓西去。
阳关目送他走远,才将酒葫芦系在腰间,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好像在说,慕容宸,我耗死了你,又骗过了你儿子,就问你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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