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一个人的刻度随时带在身上,那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曾经,的确很重要。”
“曾经?你的那个朋友怎么了?”
“死了。”
“死了?”
女人摘下了兜帽,抬起头冷漠地瞥了程东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那的确是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那种美不带一丝一毫的侵略性,没有西方女人特有的火辣,也没有东方女人与生俱来的灵秀。丹凤眼、弯月眉、鼻头小巧,贝齿朱唇,这是一种干净的,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惜的美。
可是如此美丽的一张脸,偏偏在右眼的地方被人刻上了一道狰狞而惨烈的刀疤,刀疤从眉梢纵贯嘴角,让这女人浑身的气质都变得极为阴森和可怕。
女人在跨步进屋的一瞬,就又重新把兜帽带好。
自古美人如将军,不许人间见白头。一个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又怎么甘心让旁人见到自己现在的丑态呢?
看到刀疤的一瞬,程东不由得又想起了201号曾经和他提到过的“上头的人”,莫非这个连帽女真的就是裁缝?
“小心点那个女人。”
意识网格里的高乐语气阴沉,“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很危险。我把这女人身上的那股臭味和数据库里所有病毒样本做了一次对比,竟然没有一种能够与她身上的气味配对成功。她很有可能就是整栋大楼的幕后黑手。”
程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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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紧跟着连帽女的脚步也摸进了房间。
他想不通,为什么裁缝明明拥有整个15层的居住权,却偏偏又要在13楼另开一间屋子。而且13楼的住户从来没有在连帽女的面前表现出任何拘谨的样子,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这种熟络,是短时间内没办法排练出来的。
连帽女到底是谁?
进门就是一股扑鼻的酸臭,那是高浓度硫酸在挥发时才有的气味。房间的陈设和201号家里的摆设大同小异: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卧室上锁。
只不过这里的桌子和椅子都被包上了一层油光锃亮的黑色,仿佛很久都没人打理过一般。程东随手拉开了卫生间的门,瓷砖的缝隙同样被那种黑亮的油渍塞满,便池里飘着墨绿色的油脂,洗澡用的花洒被镀上了一层橙红色的铁锈。
抱着孩子的女人从进门开始就在不停地咋舌:“啧啧啧……哎呀你这个老东西可真不要脸!天天在外面嚷嚷着自己有多干净,到头来怎么样?哎呀我的天啊,我可真是开眼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埋汰的人!恶心!”
老太太又如疾风一般从走廊冲进了屋里,听到女人的揶揄,一张老脸不红不白:“我家里干净埋汰我自己带着,没吃你家米,没喝你家水,我老太太埋汰怎么了,我乐意!”
高个男人像是头寻食的恶狼,在老太太家里来回巡视了几圈,又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哎呀我去,你这椅子都黏了!就这样还笑话我们的房子脏呢?真的,要不是为了揪出那个敢在小区里动手的杀人犯,打死我,我都不来你家!我在这呆上半秒都他妈觉得恶心!也甭废话了,把卧室门打开,快!”
“哎呀,不愿意呆你可以滚啊!”
老太太袖子一撸,把腰一叉,梗着脖子叫道,“我老太太请你们来了吗?你们自己愿意进来!不愿意呆你们就赶紧滚,老太太我正好落个清净!这卧室门啊,我就不打开,楼长不是也没开门吗,你们凭啥要让我开门!”
高个男人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一把抄起了另一把椅子,指着老太太厉声道:“你今天不开门,我立马把你弄死在这!”
任他怎么威胁,老太太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就不开,哎,气死你们!你敢动手打我,我儿子回来要是知道了,看他不剥了你的皮!”
201号又赶忙上前说和,这个和事老在程东的眼里,倒是透着几分可爱。
只是他实在不喜欢连放抗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
201号一手抓着老太太,一手又搡着高个男人,拼命地对程东挤眉弄眼,“快,157号,你不是能感受到血腥味吗?像你在我家一样,你也来老太太的卧室门口闻一闻,要是没血腥味,那咱也不用查了不是吗?”
程东倒是很乐得做这个工具人,时下事态的发展趋势简直是他从未想象过的顺利。为了避免引起这里住客的怀疑,他没办法主动提出查房的建议,但是不知道是这里的住客真蠢,还是自己的谎言太过天衣无缝,每个人的行为,似乎都在暗中帮助他揭示这栋大楼的秘密。
他缓缓地走到老太太的卧室门口,左眼绿光大盛。
“靠!你这老东西果然不老实!都给老子让开!”
高个男人一把推开众人,抬脚就踹向了卧室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一道小缝,更为浓烈的腐臭味立刻向外弥散出来。
程东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在床上看到了一个通体漆黑的人影。
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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