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晚我去找你。”她突然说出这句话,让客堂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少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邪魅地说:“那我乖乖在房间等你。”说完这句话,他才松开她。
苻心瑶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他刚刚亲吻的地方,又理了理衣服,本想上楼,却又觉得自己下来这一趟不能什么都问不出,便背过身去,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又重新在他对面坐下,笑着问:“敢问公子姓甚名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那白衣少年眯了口酒,斜睨她一眼,淡淡道:“岳禄山寨,苏楚刃。”
“你原来不是陵阳山寨的?”苻心瑶有些失望,既不是凌阳山寨的人,自己又何必在他身上费时间,她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缓缓起身,作了个揖便要走。
人群让出一条路,她走到楼梯口,发现裘娘子不在,心觉不安,莫不是已经上楼去纠缠小桃子了?虽说小桃子有武功,但只怕武功是不能对付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的。
她欲要上楼救他,却又听少年道:“你怎么会知道凌阳山寨?”他说着,扬了扬下巴,几个大汉便来到她的身边,将她团团围住。
“我们寨主问你话,快点过去。”有人催道。
楼梯口已被人堵住,大门也已被堵住,客堂里全是凶神恶煞,图谋不轨的男人,她愈发觉得不该这样冒险。
她被人推搡着又来到苏楚刃面前。
苏楚刃扬了扬手说:“别对姐姐这么粗鲁,我只是想与她聊点事情罢了。”
“什么事?”她冷冷问道。
“陵阳山寨。”他倒了杯酒递给她,“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苻心瑶也不惧他,接过他的酒杯喝了一口,说:“有人与我提过。”
“谁与你提过?说出来我听听,说不定是我的什么故人。”
周边有人说:“我们寨主原是陵阳山寨的……”话音未落,一杯酒泼在他的脸上,他急忙闭了嘴。
苻心瑶看了看那个狼狈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姒胡,镇南王的三夫人。不知你可认识。”
“姒胡?是大小姐!”惊讶声四起。
苏楚刃的脸色陡然变得阴郁,他垂下眼,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一使劲,“砰”的一声将它捏碎了。
碎瓷片有些陷入他的掌心,血缓缓地流满了他的手。
苻心瑶心中一颤,出于职业本能,俯身上前握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没想到这个少年也会害怕被人触碰。
“你受伤了,我替你包扎一下。”她理所应当地说,然后打开他原本紧握着的手。他竟没有拒绝,依着她的力量张开手。
碎瓷片像沙滩上的贝壳,插在他的手心上。该很疼吧。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的,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心?
她用两只手指轻轻捏住碎瓷片的一个角,说:“会有些疼,但是不取出来会伤得更重,你忍耐一下。”苏楚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头上的钗。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钗,其实她更想看她的眼。
苻心瑶稍稍一用力,碎瓷被取出,他没忍住,轻唤了一声。
“嘶……”
她噗嗤笑了出来,抬头看着他说:“原来你也怕疼。”
他皱眉,说:“谁怕疼?”
苻心瑶没应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剩下的碎瓷全部取出,然后用布将他的手包住。
“可惜我没带金疮药,要不一晚上就好了。不过都是些浅伤,注意别碰水,两天伤口就能愈合了。”她说着,将带着他的血的碎瓷片放在桌上排成一排,“一、二、三……六片,你力气还挺大。”
苏楚刃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脸色愈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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