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葛县尉就在四个衙役的护送下,骑马到了义庄。
全家灭门案,实乃骇人听闻,在威宇县这样的小地方来说,已是惊天大案。
所以,陆陆续续派去溪原村帮忙的衙役不少,县衙还有别的公务需要衙役,衙门还剩的衙役也不多,今晚竟是皂班廖班头亲自护送葛县尉过来。
听了陈鸢的描述,廖班头骂骂咧咧了几句,“罗照,你跟我出去看看,梁茁、田坡,你们贴身保护好葛大人,孙阿牛守着大门,等我们回来,你再回县衙。”
“是!”被点名的衙役齐声应下。
廖班头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提着灯笼就出了门。
陈鸢也想跟出去看,但葛县尉来了,作为仵作她不能把大人晾着,及时验尸才是。
可不能学电视剧里,法医把警察、律师、法官的活儿全包全了那种完全不符合实际、也不合法的事。
刘晏淳把陈鸢白日里在溪原村初步验尸的记录拿给葛县尉查看。
葛县尉负责刑狱案件多年,验尸描述是否合乎逻辑,是否有理可循、有书可证,他都有一定的辨别能力,逐个看下去,他很快就发表了疑惑。
“陈仵作,这些死亡时间,你是如何推测的啊?怎么会如此具体?是有依据的么?”
葛县尉又紧张又期待,陈鸢听得出他的疑问是单纯的询问,并不是魏县丞那般之位找茬儿而提问。
因为不是县衙要收档的正式检尸格目,陈鸢在验尸的时候,就没注意那么多,完全是按照现代验尸时的判断方法去说的。
现在被问到,她也只能半真半假的坦言,“我曾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如何判断死亡时间的一些方法。”
“竟有此等神书!”葛县尉激动得眼睛都亮了,连忙追问,“此书叫什么名啊?谁著的?”
“叫《法……”陈鸢及时收口,险些咬了舌头,“好像叫《仵作病理学》,由好几个大夫和仵作一起编著的,大佬们的名字我不太记得住了。”
“那这本书?”
“抄家后,应该充公了吧。”
葛县尉心中哀叹又庆幸,抄家充公总比被付之一炬的好,就希望那些兵蛮子别对他们觉得不值钱的书过于粗鲁,把这么好的书毁了就罪过了。
奈何他离京太远,也托不到关系去找这些书,而且,抄家那点猫腻,他也懂,这些书万一被懂行的看到了,早就自己揣怀里了,根本不会上缴。
哪怕被人看到了,一看不是金银,也不会说什么。
“既然有书为证,那你推测的死亡时间应该准确。”葛县尉现在对京城流放来的陈鸢相当信服,大地方来的人,看了很多外人接触到的珍藏本,有什么奇怪的?
陈鸢也不晓得对于葛县尉的盲目信任,应该高兴,还是无奈。
这“有书为证”要是被别的大人质疑依据来历,她可变不出来《法医病理学》一书。
要验证如何确认死亡时间,可不像验证提取指纹之法那么容易证明,那是全世界为法医做出贡献的所有前辈积年累月、大量记录才得出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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