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内。
看完桌上的奏章,嬴政深深打了个哈欠。
他一边揉捏着眉心,一边将一小袋东西丢给內侍,满脸倦意。
“去,将这东西给咱冲上。”
內侍接过东西,小跑着离开了,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嬴政一人。
之前在前殿,对于扶苏的建议,他没有吭声,但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到儒家的小动作。
只不过现在还不到动他们的时候,只能暂且缓缓了。
嬴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眼下的确不是将夏弘接进宫来的时机。
那些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以夏弘眼下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
不过白天的事情倒是让他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是该给那小子身边安排些人手了,要不然连李延田那种货色,也敢蹬鼻子上脸了。
这时,內侍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汤碗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古怪。
“陛下,要不您还是别喝了吧,这东西的味道……”
“少来聒噪!给咱拿过来!”
嬴政瞪了內侍一眼,一把将汤碗夺了过来,喝了一口。
然而,很快眉头便皱在了一起。
“苦!这也太苦了!”
夏弘那小子说这东西能够提神,莫不是在骗咱?
难怪那小子说是要给这咖啡里放什么牛乳和蜂蜜,罢了罢了,咱什么苦没吃过,这点苦水算个啥!
想到这里,嬴政将汤碗一饮而尽,朝內侍挥了挥手。
“去,将陇西侯给朕叫来。”
“喏!”
內侍离开之后,嬴政望着满桌奏章,若有所思。
王翦走得太早了啊,要不然……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声沙哑的声音,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
“罪臣李信,拜见陛下!”
望着眼前双鬓花白的老将,嬴政一阵恍惚。
“这些年让你赋闲在家,心中可有怨恨咱?”
“罪臣不敢!”
李信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惶恐。
当年他灭掉燕国,正准备一鼓作气,率领二十万大军,直扑楚国。
却不曾想,那一战,成了他这个秦国名将一生中的污点。
不但大败而归,还使秦军损失惨重。
要不是后来有老王翦出山,恐怕楚国现在尾大不掉呢。
自那以后,他便赋闲在家,每每以罪臣自居,寡言少语。
“唉,你先看看这东西吧,武城侯那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朕打算派你去南海,你可愿意?”
嬴政将前两日收到的战报递给李信,言语中有些唏嘘。
“什么!王翦老将军他……”
听到这个消息,李信脸色剧变,连忙将战报打开。
天啊!
帝国战神王翦将竟然陨落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
想起和王翦一起峥嵘岁月,李信眼中带着一抹悲伤。
一代名臣,最后没有荣归故里,反倒客死他乡。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现如今,自己也要步他后尘,一时间,李信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罪臣愿意!”李信隐忍着情绪,磕头谢恩。
连战神王翦都啃不下来的骨头,他哪里又有什么机会。
离开京城,远赴蛮荒之地,这与放逐又有何异?
罢了,终究是带罪之人,离开这里也好。
“呵,怎么,还觉得委屈?”
看到李信的神情,嬴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将另一个东西扔了过去,冷声道:
“你若是不愿去,现在就给朕滚!”
“整日里,半死不活的样子,在给谁装可怜呢!”
“当初那个敢和朕当场放对,比试弓箭的好汉子哪儿去了!”
“你把朕当做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陛下,罪臣……”
李信双眼泛红的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他少年与嬴政相识,结为知己好友。
那时,两个人意气相投,整日在一起指点江山,比试武艺,议论天下大事。
后来,一人君临天下,另一人便战场杀敌,誓要报知遇之恩。
然而兵败楚国后,他却一蹶不振了。
可是很快,李信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震惊道:
“陛下,这策略是谁写的?怎会如此……如此……”
“怎么,你也觉得厉害?”嬴政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何止是厉害,光是这‘推恩令’一项,就可以解决许多后顾之忧,臣以为绝对称得上是百年之计!”
李信神色凝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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