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你快出去!”
名元声音嘶哑只喊出了两个字,安灵大声盖过他,即刻呵斥住,跑过去猛推。名元双目燃火眉烤冒烟,身体邦硬两脚长在地上,左手已经摸到腰间匕首。
安灵力气小推不动,踮起脚凑耳小声说:“你还想不想救姗姗姐!”听到是救人,仔细再瞧,卿晓胸前扎满银针,名元放了脚力退出屋外,安灵关紧房门。
不等安灵转过身,名元急不可耐脱口而出:“屋里的男人是谁!”
“你嚷什么!小点声!救人治病医者本责,你还胡思乱想什么男女之嫌!”嘴上说着狠话,手上用着死劲。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推到院落中。抬眼看他正气横眉,敛睛犀利,绷着嘴脸烧的火红,昂着胸气顶到嗓口。安灵怯怯笑出了声,心意与他相通,知道是不舍得卿晓受辱,轻轻拍他右膀安慰道:“屋里是我爹,我们正在针灸诊疗,清血化瘀,你别在这捣乱了。”
“哎呦哎呦……你别碰。”
“你胳膊怎么了?”
“我下山的时候不小心脱臼,硬推了回去,现在还有点疼。”
错骨的疼痛,安灵见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笑着说一声:“你跟我来我帮你接好。”领他来到安知屋,点亮四角托灯,帮他脱去破烂的上衣,露出满身伤痕,片片出青紫,皮开显红肉,血流不止混着污泥。
安灵抬起他蘸满血的双手,不由自主泪落下,故作镇定声变哑:“我让你去寻药,没让你爬刀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身上怎么没留下一处好地方。”
此时的名元根本没有心思感受身疼,听到一个药字,他两手紧握住安灵,笑着脸讨问道:“安知兄弟回来没有?”
“回来了回来了,你坐好了别动,先让我帮你止血敷药。”安灵话说的顺溜,言语清晰,鬼使神差撒了谎。
一句假话变成了定心丸,名元含口吞下,长长吐了一口气,再无气力说话,瘫坐在椅上两眼发直,看着安灵忙碌,又是接热水清洗,又是抹药包扎。
“今天吃了保命的药,明天姐姐就能醒过来。只剩最后一粒金蝉宝丹,等你们到了觉碧山秋云宫,求到手一切都好了!”安灵手上抚伤,嘴上抚慰。
胸前清创的时候,不经意抬头瞥一眼,名元已经歪头睡着。安灵抬胳膊抹去一脸泪,放下手中物,拉椅坐下,两眼深情端详。
此时此刻,回想他为了心爱的人做的点点滴滴,心中情海花开娇艳怒放,十里飘香,甜味悠远。忽一阵大风席卷,扫尽香飘玉瓣凋零,阴霾落雨埋骨葬花。
委屈心颤说不出口,一股难言的酸楚,从四肢流向恋心,化作了春潮隐隐痛,此生再难化解,唯有羡慕姐姐。
擦净了伤口,绑好了药,打扫了屋子,吹熄了灯火。安灵背起他,使出全身气力,滑步到床边,放倒他时自己顺势也倒下。
起身刚要走,名元攥住她手,一把拉回来,从后紧紧抱住,似是梦中呼喊:“姗姗你不能走!没有你我怎么办。”
慢慢翻过身,轻轻揉后背,偷偷吻脸颊,悄悄说情话:“傻瘸子我哪儿也不去,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咱俩还要赶路。”
两人相对拥抱,一个闭眼甜笑,一个睁眼羞笑,一个不肯撒手,一个不愿起身。
时光难存,白驹过隙,听门外敲门喊安灵,这才缓过心神,掰开他手盖好卧被,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烈阳高照,穿窗照亮满屋,名元睡足了觉,睁眼明亮,身前分明躺着卿晓,一双瞳仁秋水痴看,一对酒窝浅池波笑。难道是做梦没醒?揉眼再看,卿晓笑得嫣然,搂在怀中高兴大喊:“你的病好了?我昨天梦到你离我远去,抱住不肯让你走。”
“好了好了,你小点劲,我胸口闷喘不上气。”
名元松了手劲,依然不舍得撒开,两人就这般相对拥抱,无言胜有言,都是顾盼傻乐,都是不愿起身,任由时光飞逝,此刻幸福难离。
“快起来吧大懒虫,天都正午了,咱们还要赶路。”卿晓板脸假装严肃,言语却不改温柔。从后解开他手,起身走去桌旁,托来叠好的白衣放在床头,似是怨情,好有醋意的说,“这是安灵给你准备的衣服,快穿上吧。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自己走了。”
大笑起身,下床换衣,这个时候名元才知睡着安知屋,隐隐约约想起昨夜事,睡前抱人是现实还是梦幻?昨夜不在同一屋,绝不可能是卿晓。
卿晓看他坐在床边愣神,神情凝重脸红懊悔,陪坐身旁问他怎么了。名元收了尴尬,傻笑询问:“安知安灵去哪儿了?咱们必须好好感谢人家。”
“谢恩是来不及了,我醒来就找不到人,我屋里桌上留着信和黑灵芝,你屋里床头前放着一个大包袱,里面的药比我多,信也比我厚。”
“你快说人去哪儿了?信上写了什么?”
“我的信上说,今早毒巫坊有个小姑娘送信,他们一大家子全去接人,让咱们不用等,快去求金丹。”
“另外一封信上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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