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张健遭拘留
次日早晨,阳光斜射进西厢房内。三人洗漱时,仆人端来早饭进屋。
早饭后,张健道:“咱们今天下午开始行动,到‘协和医院’先探听一下,打探出王啸虎住在那间病房,然后再下手。”
“你和小五子假装去看病,我去打探,小五子没见过王啸虎,我认得准。”甄玉衡道,“我当年被捕时,这老小子亲自审问我,给我上刑,他就是剥了皮,我都认得出。”
张健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哎,咱们带什么家伙去?”
小五子道:“俺到柜上(厂内)寻,找个可手的家伙。”
“要小心哪,别让人看见。”张健叮嘱道。
“俺就说找俺叔伯弟弟小六子,趁机就……”小五子诡秘地一笑,做了个偷东西的动作,然后推门出了屋。
“我跟你一起去。”甄玉衡不放心,起身追了出去。
小五子进厂房找小六子,工人们正在干活。他头次进厂房,目不暇接,远看皮带车床的马达在头顶快速地旋转,近看钻床的钻头吱吱地冒着铁屑花,低头见电焊的弧光晃眼,他有些眼花,看不清人的面孔,他只得呼喊:“小六子!小六子在哪儿?”
小六子正在刮铜套,听见了喊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哎!在这儿哪。”
哥俩见了面,俩人的长相和个头差不多,哥俩多年不见,异地相遇,紧握双手,显得格外亲切。厂房内机器的隆隆声太大,小六子贴近小五子的耳朵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俺夜已隔黑介来的,听五爷说你在这儿当伙计,俺想过来找你,可吃完饭太晚了,来不及,这不,今儿早上俺赶紧过来看你。”
“你来北平干什么?”
“健儿哥来看病,俺陪他来。”
“健儿哥?是不是咱村的老婆张?”小六子问。
小五子忙用手捂住小六子的嘴,“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不咋的,这里的伙计没有一个不恨鬼子的,天天盼着八路军打过来,盼着解放……”
“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小五子打断了小六子的话,转了话题。
“哦,你问的是这,这是三角刮刀,用来刮铜套的,可快哩,是锋钢的。”
“拿来俺看看。”小五子接过刮刀,拿在手里细看,三角刮刀闪闪发亮,三面都是锋利的刀刃,三面有凹槽,刀身长有半尺,宽有半寸,刀柄是铁管的,约有四寸长,“好家伙!好家伙!”小五子赞不绝口,心说:嘿!这可是一件可手的家伙。
甄玉衡和小五子出院门不久,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鬼子副官和几名伪警察闯进了门,“都出屋!赶快出来,查户口啦!”一名伪警察扯着脖子喊叫,这小子长得长脖子长脸,细高挑。
听到喊叫,都出了屋,常山认出鬼子副官是竹下斋欣,带头的伪警察是李和其,外号叫“长脖李”。常山笑脸相迎,递上户口本,“李警官,这是我全家的户口,除了我四哥去了柜上,人都在这儿。”他转过脸冲竹下鞠了一躬,“太君,辛苦了,请屋里喝茶歇息。”
竹下用鼻子哼了一声,傲慢地摆了摆手,表示不进屋。
长脖李接过户口本,逐个查问,无误后,合上户口本,抬头斜视了张健一眼,“你家里有生人吗?”
“有。”常山手指张健,“这是我的堂孙,从老家来,是来这儿看病的,昨天晚上才来。”
长脖李用怀疑的眼光望望张健,再望望常山。
“良民证的有?”竹下问。
“有,有。”张健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布条子递过去。
长脖李接过‘良民证’,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是李兴汉,“你姓李?”
张健犹豫了一下,“对,俺姓李,叫李兴汉。”
“不对呀,你姓李,你堂爷怎么姓张啊?张常山是不是你爷爷呀?”长脖李猛地一声喝问。
“俺,俺……”张健一时张口结舌。
竹下见有差错,一挥手,吼道:“良民的不是,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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