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伪警察疯狗一般扑上来,拧住张健的两条胳膊,往院外推,张健大声辩解道:“俺叫张健,俺的‘良民证’丢了,这是俺借别人的!”
常山追上前,“太君,警官,他的良民,我的担保,他的确丢了‘良民证’,求太君开恩,开恩,放了他。”
竹下一把推开常山,正了正鼻梁上的眼镜,“走,一定的带走!”
几个伪警察连推带搡,将张健带走了。
甄玉衡和小五子听说张健被鬼子带走,一时惊呆了。他俩和玉山、常山商议解救的办法。
玉山问:“带走健儿的是竹下和‘长脖李’吗?”
常山道:“就是他俩和一群警察。”
玉衡问:“他俩你认识?”
“咋不认识,竹下全名是竹下斋欣,主管彰义门外警察所,长脖李是负责这片治安的警察,他名字叫李和其,因为脖子长,人们背地里都叫他长脖李。”
玉山骂道:“平日咱们对长脖李不薄,没少给他钱,没想到,这小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玉衡道:“据我分析,我们来这儿,没人去到鬼子那儿告密,若有人,早把我也抓走了,是鬼子例行公事,碰巧出了这事,你们放心。”
“唉!”常山叹息一声,后悔道:“我要是早知道健儿良民证上的名字不对,就说他是我外甥,就不会出这事了。”
玉山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得想办法把健儿赎出来,唉,得花钱。”
玉衡道:“不管花多少钱也得把他救出来,钱,你们先垫上,到时候我们一定如数奉还。”
常山道:“那的话,话说远了,健儿是我俩的孙子,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小五子急得直跺脚,“五爷,赶快想个法子救人哪,他是俺们领导,出了事俺俩咋交代呀?”
“别着急,一定得想法子。”常山心思:张健是沙河游击队的领导,若让鬼子查出来,我和四哥得落个私通八路的罪名,到那时,哥俩的买卖不做是小事,全家都得跟着遭殃,现在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救出来。解铃还得系铃人,还得去找长脖李解决。
“咱们呀,还得找长脖李,让他出面解决,长脖李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只要……”常山做了个点大洋的手势。
“就这么办。”玉山点头,“先从柜上拿100块大洋,得马上去,长脖李家住马神庙胡同,离这不远,他中午回家吃饭,五弟,你赶快准备。”
在长脖李家的外屋,长脖李连连向常山作揖,装出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五掌柜的,我就知道你得登门找我,早晨的事,我是迫不得已呀,在日本人面前,我不得不逢场作戏,我不能包庇呀,这要让竹下看出来,我这饭碗子就砸了,得,五掌柜的,得罪了。”
“我理解李警官的苦衷,不过这事还得求你帮忙放人哪。”
“这事儿你找我,我也不好办哪。”长脖李卖起了关子。
“这事没李警官出面,怎么能行?你是日本人的大红人哪,方圆左右谁个不知、谁个不晓,你要是说句话,就是板上钉钉。”常山说着话,把装钱的包袱打开,放在桌上。
长脖李看着白花花的洋钱,眉开眼笑,“你瞧,你瞧,这事儿,还用得着五掌柜的破费,事情虽然难办,兄弟我也得尽力呀。”他一边让座,一边冲里屋招呼老婆,“哎,五掌柜的来了,快沏茶。”
“这事得让你多多费心了。”常山坐定,连连拱手施礼。
长脖李边坐边问,“我问你,你堂孙真名实姓叫什么?他真的是你堂孙?”
常山脑筋转得快,想起张健被抓时呼喊的几句话,“俺叫张健,俺的‘良民证’丢了,这是俺借别人的!”常山不敢说假,怕爷俩说得不一致,“他真名实姓叫张健,那还用说,他的确是我堂孙。”
长脖李点了一下头,“哎呀,没事来北平看什么病啊?这不是给咱们添乱吗?”
“哎!他有喘病,病得还不轻呢。”
“喘病?新鲜!年纪轻轻的,怎会有喘病?”
“唉,说来话长。”常山叹了口气,“是小时候落得毛病,他小时候逞强,和村里的孩子比赛跑,看谁跑第一,结果第一拿下来了,累吐了血,落下了病根,只要一受累或者着凉感冒,就喘个不停。”
长脖李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一眼常山,道:“他真的是你堂孙,我看你俩的岁数差不多呀。”
“那还有假,我父亲哥仨,他最小,我哥们五个,我又最小,这一下子就差出四、五十年,人家孙子都老大了,我刚结婚。”
长脖李诡秘地一笑,凑近常山,“哎,五哥,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了。”他猛地问道,“你这堂孙是不是这个……”他比画了个“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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