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速回到宿舍,脱掉翻毛皮鞋,换了一双轻便布鞋,急忙出了屋。他见没人注意,溜出了车站,一路小跑,奔向高蓬。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奔跑,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天气阴霾,月色朦胧。
在田间的小路上,张健带领着队伍飞快地前进。麦子已收,两旁的玉米已长到半人高,青纱帐就要升起。
鬼子集结了六、七百人在北平谷村南设下了埋伏,长枪、短枪和机关枪的枪口都对准了通往东汶村的道路,小钢炮也支好,准备待发。
伪军布置在前沿,李梦助得意地对陆占发低声道:“这回让老婆张有来无回,他们来多少,灭多少。”
陆占发发狠道:“只要他来,为我弟弟报仇雪恨就在今晚!”
孟良河是大沙河的支流,河最宽处不过半里,它的上游在曲阳县,水势缓慢,它流经定州的杨家屯、沟里村、孟良桥村、北车寄村、东汶村和马王庄等十多个村庄,在焦庄一带与大沙河汇合,最后流入滹沱河。孟良河恰在定州城和大沙河中间,是鬼子在城外的一道防线。
小野三郎在炮楼上接到川琦的一封电报,他靠近油灯,展阅,见上面写道:
今夜获悉游击队前来袭击东汶村,我已集中了兵力在北平谷一带设伏,准备聚歼之,你立刻率队赶往南平谷,截断敌退路。
阅后,小野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立刻命令部下:“命令部队紧急集合,有重要的军事行动!”他从炮楼上下来,高兴得忘乎所以,一脚踏空,打了个趔趄,差一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高凤山听完小磨子的汇报,立刻通知:“命令一中队和三中队做好接应准备。”
他心里又激奋又紧张,他一会儿看看桌上的地图;一会儿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儿停住脚步看看窗外的夜色;一会儿又回到桌前坐下,他等待着张健胜利的消息。
亥时,忽听院外人声嘈杂,门卫跑进来汇报,说是张大凯领着一队人马和一名铁路工人来到大队部。
“大队长,有紧急情况!紧急情况!”张大凯一进院子就大声喊叫。
“什么紧急情况?”高凤山出屋,吃惊不小。
“赶快通知老婆张,停止前进,撤回来!”张大凯几乎在吼。
“为什么?慢慢说,别急。”
张大凯一把将身后的一名铁路工人拽到前面,“他从承安赶来送情报,快说!马,马什么来着?”
“俺叫马云江,是你们队伍上马小安的哥哥……”马云江自我介绍。
“噢,你就是那个女扮男装、马小安的哥哥?”高凤山没见过马云江,上前握手。
“哎呀!急死人了,快说情报!”张大凯急得直跺脚。
当高凤山听完马云江的情报,他顿时急了,当机立断,立刻命令小磨子:“刘小磨,你赶快骑马过河,通知张健马上撤退!”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让他们别回位村,先回到高蓬来!”他转过身命令张大凯,“你先派船把刘小磨送过河,还有,你立刻组织几条大船到北岸去接应!”
张健带领队伍绕过叮咛店,子时到达南平谷村北,离孟良河北车奇的炮楼还有3里地。
敌人在河北岸的北车寄村建立了炮楼,炮楼临河临路而建,是个砖砌的圆柱形建筑,下底直径有5丈,上底有3丈,高有9丈,上下分6层,层层布满了射击孔。
按照定好的计划,游击队将分兵一路去防备叮咛店的敌人,就在甄玉衡带领三小队要分开时,忽地听到远处几声犬吠,“大家分散开,卧倒!”张健警觉地命令道,他手搭凉棚向北车寄方向张望,远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暗忖:不对呀!平日北车寄炮楼上灯火闪耀,隔着几里地都能望见,今夜咋什么也看不见呢?
甄玉衡也发觉苗头不对,凑过来,“张健哪,情况有些不对头啊,你看。”他手指天空,黑夜的天空上有几只飞鸟从头顶掠过,“夜鸟惊飞,说明前面肯定有人在行动,惊动了夜宿的鸟。”
“莫非敌人知道了咱们这次行动?在前面设下了埋伏。”张健说话声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完全有可能。”甄玉衡的声音也很轻。
“咱们这次行动很隐蔽呀,莫非又让内奸知道了?密报了敌人?”
“完全有可能。”甄玉衡的声音高了许多。
“咱们得停止前进,先派人到前面侦察一下。”张健提高了警惕。
正当张健准备派人前去侦察时,后面响起了急速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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