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晏兮和江督军这番的谈话自然不欢而散,她的沉默使原本只是企图说服女儿的江督军更加决意。
末了,冷晏兮终于开口,说了句:“咱们别一厢情愿…”
“什么意思?”江督军好不容易盼到她表态,却来了这么句晦暗不明的话。
冷晏兮摇摇头,眼神有些飘渺,不知想到什么。
江督军瞅着女儿犟劲又上来,重重叹了气,转身拂袖而去。
冷晏兮侧目看着父亲背影融入暮色当中,她的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当晚,陆穆清意外出现。
冷晏兮自江督军离开之后,呆滞窗口,外屋的这扇窗对着苑里几棵茂盛的梧桐树。她的眼前浮现母亲温婉的声音:“梧桐,梧为雄桐为雌,同长共成,同生共死,世人喻以生死不渝的爱情。”
思及,冷晏兮露出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
卧室里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冷晏兮回头望去,敞开的卧室房门呈现陆穆清俊逸的身形。
冷晏兮一时没什么反应,只是极淡的眸光怔怔瞥视他。
陆穆清微微皱眉,问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冷晏兮心头一凛,刚才的恍然使她居然忘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冷晏兮很快否定与他谈一谈的心思,她现在以什么作筹码,能跟他谈条件?她清醒的很,不可能像个傻子般笨拙地向他讨怜悯,所有的一切只是父亲的一厢情愿罢了,或许焦虑和急促让父亲失了分寸,甚至错觉以为陆穆清是善类!
冷晏兮心里暗暗苦笑,没有出声回应。
陆穆清的眉头愈发紧皱,他沉吟片刻,冷声说道:“冷晏兮,你最好安分一点,心里的算计想想就得了,别总是自作聪明,你的那些小伎俩留着对付后院的女人倒有几分赢面。”说着,他毫不客气地关了门,将她隔离外屋。
冷晏兮愣神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突然自嘲一笑,洗漱之后,卧床睡觉。
自陆穆清不在这几天,她就没睡过好觉,有时一晚醒了几次,当夜,她竟意外的深眠到天亮。
翌日起来,冷晏兮伸伸舒畅的纤腰,换罢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这时,陆穆清打开房门,上身净白衬衣衬得他眉俊目逸,少了些许深沉,添了几分温润。
四目相对,或许因为他此时的明朗神情,冷晏兮不自觉地冲他笑了笑。
陆穆清脸色微微一滞,淡淡说道:“吃过早饭,你回自己卧室吧!”
冷晏兮怔住,她没去细忖陆穆清的话意,反而寻思着这个时候应该摆好了早饭吧,可是她都没闻到香味,他居然知道这个点用餐,难道他昨晚没吃饭?一大早饿着?不然,乍一开口就提用饭!
冷晏兮不由侧身望着一墙之隔的餐室,平日早饭她都独自用餐,中晚才会到前院餐厅跟江督军一起吃饭。这几日,她总是挂念着小书房的危险,几乎寸步不离窝着房里,一日三餐都在小餐室用饭。
陆穆清顺着冷晏兮的目光望去,外屋连着外间小室,虽然房门关着,他知道那是一间小餐厅,供冷晏兮用餐。
也不知道她脑子装了什么,尽想着吃!陆穆清自顾自地轻声嗤笑,他摇摇头,说道:“行了,这里的风波暂会消停一段时日,你也好自为之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走?”
“呃…”冷晏兮更加纳闷,他着什么急,肚子饿可以先吃饭,再说小书房的危险还没转移出去,让她怎么琢磨下一步?
见冷晏兮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陆穆清也不多说,抬步出了卧室,径直越过冷晏兮跟前,吐出一句:“我走了!”
“啊!”冷晏兮猛地回神,张开嘴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陆穆清头也不回拉开门,很快就消失她的眼前。
冷晏兮急忙追了出去,苑里空荡荡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她脑海一闪,想到什么,折身返回房间,直奔卧室里的小书房。
还没跨进门槛,她整个人惊呆僵直:原来堆成山似的黑压压一片箱子都不见了!
小书房恢复往日的静谧。
惊愕片刻,冷晏兮的心头一阵惧跳:他什么时候把东西运走?
她昨晚竟然毫无知觉,睡的那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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