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在阿蕊再三催促和好言好语哄着,冷晏兮这才顶着一头凌乱似鸡窝的长头,惺忪着双眼,踉踉跄跄由阿焱扶着来到荆姐跟前,摇摇晃晃坐在对面沙发上。
“这是怎么啦?还让不让人补觉?”她迷迷糊糊地嘟哝。
“你泼老太太糞水?”荆姐恨铁不成钢地瞪眼,但被冷晏兮无视。
冷晏兮点点头,撩了一下眼皮,算是瞥了一眼,“是呀!夜桶刚巧有,我不得招呼招呼她,哪说的过去。”
“你怎么尽整这些幺蛾子?”荆姐没好气数落:“一个没多少日子的老太婆你跟她过不去干嘛?”
冷晏兮费劲抬了抬脑袋,又低下去,满不在乎应着:“老太婆不是经常将人填茅坑坠枯井,还有推进地窖烧酿,我看她这般喜欢,岂不成全她尝尝滋味…”说着,她皱眉,似乎还有臭气熏来。“再说,她自个造的孽就得自个受着,你这是哪门子的瞎操心!”
“你…”荆姐气愤,她沉下脸,又觉得垂头闭目的冷晏兮看不见,便缓了缓神色。“我是担心你惹事生非,节外生枝,让你废掉王旅长,可没让你行侠仗义整治老太婆…”
“我并没有耽误正事,你担心什么?王旅长不是废了吗?”冷晏兮往沙发背一靠,觉得这样比较舒服,她仰头继续迷迷糊糊。
“废了!”荆姐冷笑,“你只会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么?”
“你管我什么手段,上不上的了台面?反正他废了不是。”冷晏兮开始不耐烦蹙眉。
荆姐反问道:“毁了命根,断了祸,不能人道?”他说着,扬手扶额,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
“不然呢?断手折足,还是箭穿胸骨?”冷晏兮撩开一只眼,也是半眯着一条缝。“那多没新颖,要废,自然毁了祸根,让他干嚎去吧!”
荆姐堪堪压下心气,无奈摇摇头,“外头都传什么知道吗?编排个红衣女鬼的故事…”
“是吗?”冷晏兮突然起身,以为她来了兴趣,谁知她虽然睁开眼,也正视了荆姐,却笑了笑往房间走。“挺有趣…有空再听…”
随着一声关门,彻底安静下来,半晌,荆姐颇为苦恼叹气:“这孩子的脾气真是怪,哪有她这般年华没羞没臊的,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呀?泼糞断根,亏她想的出来!若是让夫人知道行动的时候她还爱玩儿,不晓该怎么生气?”
阿蕊轻声道:“总归来说冷小姐是个真性情的人儿,也是她这般年纪恰巧活泼,爱玩的时候。”
阿焱也笑着说:“难为她倒也没误了正事,既然是顺手看不惯,且由着她高兴吧。”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幸而没有被人围剿。”荆姐苦笑:“她这般胡闹总的上不了台面,只是她的性子我看是顽劣惯了不好改正,难怪夫人再三叮嘱看住她!”
说着,荆姐也起身,她似乎想到什么,又道:“奇怪,今日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她不闹吃饭,莫不是要饿一天?”她走了两步,有些不放心交代:“午餐温着,若是她醒了,多少吃一点。”
阿蕊阿焱点头应下,荆姐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总控制冷晏兮的份量,这不,一顿两顿没吃,她又惦记着。
“我下午有事,没法看着她,你们仔细一些,可别让她再出乱子。”荆姐知道阿蕊俩总偏袒冷晏兮,怕她责骂,冷晏兮闯多少祸也遮着掩着。也是,不过是半大不大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但想到她的古怪,荆姐又是一阵头疼。
冷晏兮返床又睡了一觉,待她感觉饥肠辘辘,阿蕊已经将温着的午餐和新鲜出炉的晚餐摆上桌。得知荆姐下午有事出去,且不回来吃饭,冷晏兮兴奋一拍手,放开肚子一扫而光。
待她擦嘴起身,才发现肚皮都撑圆了,又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她故意愁眉苦脸担心荆姐知道会饶不了她,央求阿蕊阿焱带她出去转转,消消食。
阿蕊俩经不起她软硬兼施,半吓半唬,终于答应她。三人好一番乔装打扮,趁着夜色降临,欲溜到街上领略夜景风情。
哪知,绕到大门口,冷晏兮看着夜晚之中的百合乐门跟她那日所见简直天壤之别。霓虹闪烁,绚丽多彩,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就连门口迎宾侍应也是彬彬有礼,温雅有度。
冷晏兮眼馋得不行,她当即改变主意,要进去饱个眼福。阿蕊阿焱实在拗不过她的珠言妙语的攻击,只得允了。
三人都是男身装扮,看着也是一表人材,俊俏潇雅,堂堂正正。
侍应礼貌问好,带着三人进去,大厅的侍应,顶着红酒托盘送到三人面前。冷晏兮率先拿了一杯,兴奋地抿了一口,见阿蕊俩犹豫不决,笑吟吟使了个眼神,俩人也各自拿了一杯。
冷晏兮见什么都新奇,东窜西跑,忙的不亦乐乎。阿蕊俩却是紧随其后,忐忑不安,心神不宁,唯恐冷晏兮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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