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掺杂着冷风的细雨淅沥着直到子时,靖安城似乎被笼罩在永远不会断绝的阴云之中,布局者,局中棋子,破局者,都在如那初春蜇虫般蠢蠢欲动。
“姑娘。”
素问从怀阁院外赶回来,瞧见廊下雨帘后的宋端,赶紧说道:“您怎么还站在这里啊,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宋端不为所动,倒是身后来给她披衣服的苏合淡淡道:“姑娘染了风寒不要紧,要是过了病气给公子,那才叫……”
话没说完,宋端就转身进屋去了。
素问和苏合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忍俊不禁。
“姑娘,镖局那边奴去问过了。”素问小声道,“那蒋镖头说……好像在北城门外的官道上瞧见过唐治,不过他也没见过那人,只是说栽栽倒倒,行迹疯迷,想来是唐治没错了,不过……回程的路上便没有看到了。”
宋端点了点头。
明镜府那边也有消息,祈月的尸体不见了。
镖局的人在城外又看到了唐治,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
“姑娘,不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素问关切道,“奴知道眼下局势紧张,可要是这身子倒下去了,不也是本末倒置了吗。”
宋端冲着她疲惫一笑,不做推辞,刚要躺下,苏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热的姜糖水,笑道:“姑娘,这是公子让后厨送来的,他说天寒雨冷,让您多注意身子。”
素问瞧见,抿嘴偷笑。
宋端愣了愣,哦了一声,叫她把东西放下。
素问和苏合见状,一行离开了。
宋端摸了一下那滚烫的碗边儿,想起来白日里的那个罗清逸,呼了口气,回到榻上躺下,想等着凉些再喝,只是这一等便沉沉睡去了。
翌日清晨,宋端并没有跟随韩来去上职,而是在朝会结束过后去了刁宅,想要拜访刁明诚,谁知那人称病推脱,原是连朝会都请假了。
刁明诚这样,便是嗅到了风吹草动,有意躲避了。
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宋端想着,刁明诚如此,那朱明朗也必定有所防备,更别提后者还是御史台的官儿,在曹燮的眼皮底下,更不好下手了。
张炳文的折子已经交给圣人了,那人没有作为,也是给了充足的时间让两方去博弈此事,那便可以徐徐图之,操之过急难免会出过失。
午后到了遥监殿,迎面就碰到罗清逸,那人兴致高昂,瞧见她便兴高采烈的拽到一边说道:“辛利同意了,我已经拿到他的签名了。”
宋端一愣,轻笑道:“罗御呈还真是利落。”
罗清逸欢喜道:“我和程御业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既如此,郎君正在上阁等着你呢,我便先回上御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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