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位楼兰美人正在喂养羊群。她头戴尖顶毡帽、斜插禽鸟翎毛,腰裹羊毛短裙,脚踩毡靴,手臂挎着红柳小篓,右手拿小篓里的嫩草勾引小羊啃食。她高鼻梁,深眼窝,眉毛平,眼睛大,黑色瞳孔。粟色的长发从中间分成两部分,在后面编成许多小辫。
她回首道:“孔雀河送你来到楼兰,所为何事啊?”
“我从陡峭的山崖跌落,一切都忘记了。”
“传闻北山有忘川之水,若是饮用便会忘记一切。快告诉我,忘川到底在哪里?”
张郁青不想欺骗她,却也无法告知她真想,只得喃喃道:“我忘记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拍拍脑袋。“哎呀,你一定也忘记了。你又黑又高大,以后你就叫大黑牛。”
“大黑牛,挺好!”
“我叫浅云,你是中土人可知道出自何处?”
张郁青在长啸门耳濡目染,恰巧知道一首诗:“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叔叔说的没错,中土人个个懂诗词。”
这时一个村民急匆匆跑来,喊道:“吐贺黎大叔,快救救我吧。匈奴人来了,他们要羞辱我的女儿。”
吐贺黎摸着腰间的短刀匆匆跟着那村民而去,那是一片贫民村庄,低矮的屋子,芦苇扎捆和泥修成的墙,一名匈奴人正撕扯着一位楼兰女孩的衣袍。吐贺黎抓住匈奴人的肩膀甩了出去。那匈奴人伸手矫健,空中腰部灵活,竟是闻闻站立。
匈奴人喝道:“我是僮仆特使的卫士,你敢坏我的事。”
“僮仆特使是催缴赋税,而不是要你们羞辱我们的女子。”
“楼兰人,我匈奴的奴隶。你们的粮食、牛羊还有女人都是我匈奴的。”
吐贺黎道:“那就要问我手中的刀答应否?”
“我隆羧,匈奴勇士。我的师傅单罗渡是武尊赫提拉的弟子,我的弯刀之下亡魂上百。”
吐贺黎双臂力大,隆羧刀法刁钻,两人争斗胶着。隆羧见不能取胜,力气将竭,周遭又无后援,不由心慌。忽而他踢气一片飞尘,翻身抓住了那名幼女,喝道:“放下你的刀,后退一百步,否则我就杀了她。”吐贺黎未料对方如此卑鄙,只得放下弯刀。
隆羧得意大笑,一手撕开幼女的胸衣。不然一支利箭飞来,从右眼眶射入,贯脑而过。隆羧向后栽倒,如同木桩倒地。
吐贺黎回首,张郁青拿着一张雕弓,若无其事挥挥手。
他道:“吐贺黎怎么带公主出去玩那么久?”
浅云道:“叔父不要责怪吐贺黎叔,侄女贪玩,抓鱼抓上瘾啦!”
“嗯,你也在注宾城呆了着许多天,也该回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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