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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柳暗花明

数日已过,穆飘飘仍是时而昏迷时而醒来。龙泉水已派人去通知降龙穆狮啸,速速带’降龙百花丸’赶来龙泉涧。

这日,众人正当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之时,听的院中人声嘈杂,杂乱脚步声过后。一阵爽朗的笑声走进一人,但见此人胡须花白,道袍飘飘,身背利刃,傲骨英风似仙人临凡。在此人身后紧跟着八名道人,七男一女,正是那云仙八剑;乾宫仙人张道明、艮宫仙人方子善、坎宫仙人李小婉、震宫仙人兵明启、巽宫仙人马文俊、离宫仙人武子虚、坤宫仙人文天亮,和兑宫仙人藏明。但见前面那胡须花白仙人进屋便爽朗大笑。

“哈哈……”龙老员外可在啊!”

龙泉水闻听有人呼唤,急急与王佐自内宅迎出,一见众仙人到来登时喜出望外,转悲为喜,急急抱拳上前。

“哎呀原来是戊己聂中宫仙人光临寒舍,真是让龙府蓬荜生辉啊!未曾远迎,多多恕罪!戊己仙人,各位仙人请坐。”

“龙员外不必客套!”那胡须花白的戊己聂中宫一起手,“无量天尊!龙员外,近日我云仙九剑要去涿水御敌,途径龙泉涧,现在天色已晚,想借府邸借宿一晚,明日上路,还望龙员外收留!”

“哎呀呀!云仙九剑能在此留宿实乃龙某人之荣幸,何谈收留啊!诸位仙人就当此地是自己家便是,”龙泉水有一抱拳,“戊己仙人,各位仙人,龙某还有事在身不能奉陪,”然后他对王佐吩咐说:“王佐速带诸位仙人去西厢安歇。”说完匆匆便走。

“是!小侄这就去办!”王佐应一声,又对云仙九剑说:“诸位仙人清吧!”

“龙员外!等一等!”戊己聂中宫一招手,对龙泉水背影唤一声。

“戊己仙人还有何吩咐?”龙泉水回身问。

“看龙员外行色匆匆,心中不悦,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讲出来,或许我云仙九剑能助你一臂之力。”

“嗨!说起来惭愧至极啊!”龙泉水摇摇头惨然失色。“眼下我龙府中确实一桩倒悬之危之事,让龙某如履薄冰又自惭形秽啊!”

“原来如此!”戊己聂中宫蹙眉正色,说:“是何事令龙员外如此动容啊?”

“说起来话长啊!”龙泉水满怀感激与愤怒的将穆飘飘救儿子和飞虎上官仪等人带金兵血洗龙泉涧的经过言讲一遍,已是老泪纵横。

“可恶至极!”乾宫仙人张道明听完早已是气的怒发冲冠,“臭老虎这个狗贼,投靠番邦卖国求荣,杀害同胞,真是畜生不如!”

“是啊这次我等去涿水御敌见到那之臭老虎,一定将其剥皮断骨以谢民愤。”艮宫仙人方子善拍案而起。

“对!还有那毒蜘蛛柳飞燕等宿州五鬼,定让其血债血偿!”震宫仙人兵明启也气得须发而起。

“在有那千手云娘凤舞舞,早听说此人魔性缠身人性尽泯,如同走兽,一旦让我等遇上,定要除掉,为民除害。”巽宫仙人马文俊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说的是,凤舞舞惨无人寰,专门残害少年童子,简直是丧心病狂,早就理应除掉。”离宫仙人武子虚气的剑眉倒竖虎目圆睁。

“此等人乃一丘之貉,祸国殃民的走狗豺狼。”坤宫仙人文天亮愤愤不平。

“最可怜的还是降龙穆狮啸的千金穆飘飘,叹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侠骨柔肠正义凛然真值得的我等前辈效仿。”坎宫仙人李小婉双目中有了泪光。

“对了,龙员外现在穆千金现在身在何出,伤势如何,剧毒可解?”兑宫仙人藏明担心的问。

“穆飘飘内伤已无大碍,”龙泉水探口气摇摇头,“嗨……只是这五毒散剧毒实在难以化解,听童叟万春鹤言将,此毒随是慢性毒药,但剧烈无比若是祛毒,只有其父亲‘降龙百花丸’方可清楚。我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飞云山庄请穆宗师速速赶到。”

“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坎宫仙人董小宛急迫的说:“蓬莱飞云山庄离此路途千里,往返最快也须数月,到哪时毒气深入骨髓,即便是华佗在世,唯恐也难救穆家千金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啊?”龙泉水与王佐闻听此言个个都是愁眉不展,双眸含泪。

“原来如此!哈哈哈……”戊己真人聂中宫闻听哈哈大笑。

他悚然大笑到是令屋里所有人惊奇不已,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聂中宫。

“掌门师兄因何发笑?”首先开口的便是坎宫仙人董小宛,“难不成大师兄为与那降龙穆狮啸争夺武林宗师排名生恨,因此见穆家千金有难而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唉……三师妹!你把我聂中宫看做那卑鄙小人不成?”戊己聂中宫收敛笑容正色说。

“师妹不敢,只是不明掌门师兄因何发笑?”坎宫仙人董小宛严肃的盯着聂中宫。

“我笑的是如此机缘巧合,那穆家千金有救了!”

“戊己仙人此话当真?”龙泉水眼前一亮。

“我戊己聂中宫向来一言九鼎,此等大事岂可儿戏,”聂中宫起身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走!去救那穆家千金!”

“戊己仙人果真能救穆姐姐!”王佐紧紧赶上追问。

“当然!本掌门当年在雁门关御辽时,偶遇降龙穆宗师,当时穆宗师怕我上阵畏难,难免重伤,便送了几颗‘降龙百花丸’以备不时之用,先还深藏一颗,走吧!快带我去见那穆飘飘,时不等人,救人要紧!”

“哎呀!戊己仙人真是我龙某人的大恩人啊!”龙泉水边走边感恩戴德的说:“若是戊己仙人救了那穆家千金,我龙家愿为云仙教重修庙宇,再塑三清!”

众仙人在龙泉水与王佐带领之下,穿亭过径来到后花园。

但见后花园中,穆飘飘正坐于秋千之上来回荡漾,暮色中夕阳映衬着她那一身白衣,苍白的脸上余晖斜照,确依然是纯如清泉美若天仙。只见她来回飘荡的随秋千回荡,嘴里轻轻的唱着那首童歌:

“小蜜蜂,嗡嗡嗡!东边来了太阳公公。小蜜蜂,穿黄杉!翅膀一展亮闪闪。小蜜蜂对对飞,手牵手儿好姐妹……”

又听见龙欣怡在身边照顾,不停求问:

“飘飘姐!回屋好吗?外面寒冷,你伤病在身,别冻坏身体!飘飘姐!咱回屋好吗?”

“就不回去!没见我在驾着祥云飞来飞去嘛?”穆飘飘说一脸幼稚,“我马上就要飞到凤凰到了。”说到这里她悚然自秋千上跃下。见云仙九剑走来,紧紧跑上去拉住前面姗姗而来的坎宫仙人董小宛的手就叫:“师傅!你去哪里了想死飘飘了,飘飘在岛上等师傅好久了!”

董小宛方才在前厅,早听龙水泉讲了穆飘飘状况,见这女娃娃翩翩向自己走来,早已是心碎如潮,她急急将穆飘飘揽进怀里,安抚着她的长发哽咽不止。

“飘飘!师傅去找你师姐舞舞去了呀!因此才迟迟回来,师傅让飘飘久等了,师傅不好!”

“师姐!”穆飘飘一下子一脸惊恐,细声大叫起来,“师姐去和东海童子幽会去了,快快!”她拉住董小宛的衣袖就走,“师傅快去找师姐回来,都是飘飘不好,师姐与东海童子相恋之事,迟迟未能告知师傅!是弟子的错,师傅快走,在去晚了,师姐就要被那东海童子欺负了!”

众人见穆飘飘记忆全无,只是停留在童年。个个都已是伤心断肠,都为此清纯若仙,干净如水的小仙女惋惜流泪。董小宛早已是泣不成声,她在不忍心看这让人惜怜的女娃娃失忆之态,更不愿在她记忆全无的情况下欺骗她,伪装做他师傅。索性在她撒娇瞬间,速速探点了穆飘飘“睡穴”将她揽进怀里。

“哎呀!董小宛你们这些老杂毛跑到这里作甚?”童叟万春鹤蹦蹦跳跳自门外走进,见董小宛点中穆飘飘穴道昏睡,登时已是怒气冲天,挥动猴拳就要动手,“你等敢伤害飘飘小姑娘,看我不打的你们这些老杂毛求爹叫娘……”

“且慢!”戊己聂中宫知童叟万春鹤生性单纯好动做事幼稚不加思考,急急上前解释,“无量天尊!童叟切莫误会,我等是来救治这小姑娘的。”

“哼!聂中宫你这个老杂毛!你骗不了我,当我是三岁孩童啊,”童叟万春鹤便叫边像个猴子似的来回蹦跳着,“即是救人,为何点中飘飘小姑娘穴道?”

“点她睡穴,是为方便味服她解毒良药,降龙百花丸啊!”聂中宫自怀里取了药丸,在万春鹤眼前晃一晃,说:“若飘飘姑娘不曾睡去,她记忆已失不认好人,又怎肯服药啊?”

“哼!”算你这群老杂毛做了件好事,还不速速与飘飘姑娘服药祛毒!”童叟万春鹤嘴里叽咕着,“哼!即使如此不早早说明,害我万春鹤猴急一场!”

因涿水战事十万火急,戊己聂中宫为穆飘飘祛毒之后,次日便要动身赶赴涿水应敌。怎奈龙泉水再三挽留,怎能推脱,于是便又小住几日才匆匆告别赶奔涿水而去。

时光匆匆,瞬间即逝。

转眼又是半月有余,而穆飘飘剧毒已除,内伤也慢慢恢复,只是还是记忆不清,时而唱起那首童歌,时而呼唤师傅,又时而叫几声师姐。这日龙欣怡与童叟万春鹤正陪穆飘飘在后花园玩耍。她嘴里依然哼唱着那首童歌:

“小蜜蜂,嗡嗡嗡!东边来了太阳公公……”

正当她哼唱自赏之时,外面马嘶之声一落,降龙穆狮啸风尘仆仆心急火燎的,由龙泉水与王佐陪伴,自后花园门口闯进来。

“降龙穆狮啸!”童叟万春鹤一眼就认出是他,匆匆连蹦带跳迎上搭话,“你可来了,快去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吧!她没有记忆了,六亲不认!”

“怎会这样?”降龙穆狮啸匪夷所思,“我女儿飘飘天资聪明,精灵智慧,怎会失忆!”

“穆叔叔!兴许是与凤舞舞有关!”龙欣怡急急解释,“飘飘姐受伤中毒已经痊愈,可就是没有记忆,我想定是因凤舞舞伤害飘飘姐太深,才导致飘飘过度伤心欲绝受了刺激,故而失忆!”

“凤舞舞!这疯婆子!”降龙穆狮啸气的连连叫骂,“你害我女儿如此凄惨,待我遇到,定将其废其武功,还我女儿公道!”

说话间她来到女儿面前生生呼唤。

“飘飘!飘飘!飘飘!爹爹来了,爹爹来接你回家!”

穆飘飘眼神直直的看穆狮啸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还是嘴里唱着那首童歌,轻松的荡着秋千。

“飘飘!我是爹爹啊!你不记得爹爹了吗?”降龙穆狮啸热泪盈眶,上前一步,抓住飘飘的肩头,“飘飘!是爹爹对不起,没能好好照顾你啊!”穆狮啸老泪纵横。“是爹爹的错,爹爹要是在你身边,我女儿怎会被人陷害,落得如此凄惨……”

“吁!”穆飘飘木那的看穆狮啸一眼,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吹口气,示意穆狮啸小声说话,“不要吵,老伯说话小声点,我要和师姐睡觉了,不要吵醒我们!”

“飘飘……”

穆狮啸泪眼凝噎。

悚然间几声鹤唳,两只巨鹤在空中回旋呼叫。穆飘飘先是一惊似大梦初醒,欢呼跳跃间,兴奋嫩嗔:

“金凤银凤!我在这里!金凤……银凤……”

那两只巨鹤闻听主人呼叫,羽毛抖动鸣叫数声,似飞射之箭,穿云掠雾一头扎下来,双翅一展落于穆飘飘左右。穆飘飘兴奋至极,记忆似窗棂点破一切复原,她喜悦至极急急上前抚摸双鹤羽毛,又抱住双鹤长颈亲吻数下。

“金凤银凤!飘飘好想你们啊!”

“姐姐!”一声召唤,穆飘飘心头颤动,大脑飞快旋转。血管里的血液奔腾,冲击着每

一根神经,每一条毛细血管。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男子汉的磁性,那是她日夜思念梦寐以求所要听到的呼唤,那是心灵震撼的呼唤。她似乎醉了,更多的是委屈与幽怨一下子似沉积万年的火山悚然间爆发喷出;她‘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杨杨……”穆飘飘连想都未想看亦未看,回转身扑进赵杨杨怀抱,一时间“哇”的一下哭出声,那千年的积怨万年的委屈一股脑在瞬间倾泻,她紧紧抱住赵杨杨,哭的痛断肝肠,哭的死去活来,哭的心神尽碎,哭的花容凄惨。“姐姐好想你……好想……”

“姐姐!我也是!”赵杨杨更是虎目肿胀,哭的像核桃相似。

院中众人也是激动中潸潸落泪。

“杨杨!你的伤势怎样,”穆飘飘见面第一句话就问,紧紧拥抱着他,“好了没有?”

“姐姐!杨杨好得很!已经健壮如牛。”赵杨杨抚摸着穆飘飘的脊背安抚的说。

“噗嗤”一声娇笑,“什么牛呀马呀的!还猪呀狗那!”她挥起小拳头捶打着赵杨杨结实的脊背,“你讨厌,小精灵古怪……”

“嗯!杨杨一辈子做你的小精灵古怪!”

二人紧紧拥抱有千言万语倾诉,又如洪水开闸难收。良久!赵杨杨缓缓松开她,双手托起那美丽的小下巴,看着那澄清如水,闪烁如天际星辰的大眼睛说:

“反倒是杨杨更加担心姐姐,”赵杨杨在穆飘飘大眼睛上吻一下,万般深情化作一句,“姐姐!谢谢回来!”

冬去春来。一切都已过去似噩梦一场。每每想起赵杨杨受伤,自己失忆,穆飘飘心中总是心有余悸。坐在飞云山庄后花园的长椅上,丝丝春风拂面,小燕子穿嫩绿垂柳而过,看着赵杨杨舞剑练功甚是努力,欣慰之感由然而生。隐隐幸福中不禁想起离开龙泉涧时龙欣怡,王佐,龙英琛,龙泉顺,万春鹤那殷切离别的眼神满,与带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离愁。更耳畔回旋着童叟万春鹤的声音;

“飘飘姑娘!别忘

记老猴子万春鹤!我回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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