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立马,于一小坡之上,眺望着敌营。
更远处,就是平城县的土城墙,不是很高,以黄土夯成,即便在这般远的地方望去,也能看见墙头那些攻城留下的斑驳血痕。
鲜卑已经攻城数日,幸好这些草原秃头蛮子不擅长攻城,尽管人数数倍于守军,但一次次尝试,都失败了。
原因便在于平城县内有不少石炭,这东西烧着后从城头上倒下来,简直比什么箭矢落石都有效,落下城后,依然不会熄灭。
然而平城县守军终究有限,加上鲜卑人擅射,每次攻城,皆要付出不少伤亡。
张辽领军区区五百人,对敌人造成的干扰实在有限,特别因为他试了几次后,魁头专门拉了一彪人来对付他,只要张辽上前袭扰,那队人就上来袭杀。
张辽为了保持有生力量,也不愿意死拼,否则人数少了,对他们的威胁就更小了,而目前,张辽的存在是平城战场唯一的变数,若是他失去了威胁的本钱,那平城可真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头儿,鲜卑秃子们好像又要攻城了!”一名少年凑上来对张辽道,其样貌不过也是十五六岁,脸上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一道血痕,更添几分男儿气概。
张辽没有任何职位,魏司马死后,他因作战勇猛被推举为头儿,其中包括一些年长者,对张辽的实力和勇气都十分认可,特别在前几次与敌军周旋中,将鲜卑军耍的团团转。
可惜那些秃头也不笨,专门派人针对他们之后,牵制作用也越来越差了。
张辽道:“秃头狡诈,派小队盯死吾等,今日若不能牵制,便随我与之厮杀,挫其锐气!”
身后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上皆是坚毅之色,没有半分退意,他们心中都明白,平城对雁门意味着什么,平城失守,意味着他们的家园就要遭殃,他们父母妻儿都会死。
看着远处的人马开始冲向城墙,鲜卑又开始攻城了。
“雁门男儿,出击!”张辽下令道。
五百骑虽不多,冲起来威势亦不小,张辽领军于前,手持一杆长枪,此枪是从一名鲜卑头目那缴的,已经用它夺下不少鲜卑秃头性命。
鲜卑军注意到张辽的动静后,便引兵迎战,在他们眼里,张辽的骑兵时进时退,打又不打,撤又不撤,他们都将之戏称为“牛虻兵”,就是盯在畜口上,挥之不散的吸血虫。
按照他们预想,他们一出击,对方就该跑了。
然而这一次,张辽已经下了作战的命令,双方快速的靠近,在距离够到之时,来回的箭矢开始飞掠,夺人性命,双方不时有人中箭落马。
“虫子们怎么不跑了?”有鲜卑兵惊诧道。
“既然寻死,那就杀!”鲜卑头领道,他显然已经意识到张辽的战意,落入弓箭射程之内还不退,便意味着无法全身而退。
战马疾驰,两军相错,兵刃相击,张辽一骑当先,长枪在手中不断劈击,每一击之下,皆有鲜卑骑兵命丧,他还是习惯用刀的方式来攻击,以枪尖利刃,化作刀刃,专门劈击秃子们的喉头,哪怕未见血,巨大的力量也能使其椎骨血管气管尽数断裂。
鲜卑头目见张辽勇猛难当,上来便击杀了十数人,当即喊道:
“给我射杀他!”
身旁数人顿时勒停战马,张弓搭箭,来了一番连射。
张辽见有冷箭射来,当即挥枪格挡,挥开数支箭矢,不料,坐下战马却中箭受惊,顿时失控,将张辽摔落马下。
一骑兵持长矛直戳张辽,张辽不避,手执长枪,猛的投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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