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获麟有些惊讶,俯在子修耳畔说道:“想必赵季禅人都傻了,本来打算来坐收渔利,再不济也能加入天子冠冕追逐。结果不明不白先吃了一个下马威跪了一回,好在他懂得审时度势,否则就当真是千里送人头了。”
东郭五弦面色红润,并非在意这个摄政王身份,而是作为恢宏王朝仅存的庙堂柱臣,能匡扶社稷于将倾。
他迟迟不喊发声,赵季禅也不敢惹众怒,长久匍匐。
“南执戈请起。”东郭五弦尺寸把握得当,适时开口。
赵季禅在两位扈从搀扶下起身,面色不再温和,直视子修,问道:“东郭大人是三代柱臣,理应摄政。只是天子苗裔认一个外人作父实在不合适吧?”
姜获麟一脸倨傲,道:“天下五族,始于华胥,莫非这位执戈不认祖宗?”
戎戍附和道:“二位王子如今长辈只有王女夏娴,夏娴又与子修有姻缘之好,是两位王子姑父。”
子修留意到两道目光瞬间落在自己身上,一道是自由之城江月婵,一道是虞西陲,他本人也一脸讶然,什么时候的事?
姜获麟一脸古怪,还是说道:“当年你们夏人天子太鼎,认我高祖姜伯为义父;太鼎之子少鼎,认我曾祖姜太一为义父;少鼎之子仲康,其妻南施是我祖父姜北臣义女。如今我华胥帝子认夏人王子为义子,岂不是美谈一桩?”
赵季禅沉默片刻,质问道:“好笑,若非姜伯自私,老天子太鼎该成为华胥帝君;至于姜北臣,乱国贼子,祸害我王朝基业。”
“没我高祖,未必有你夏联盟;没我祖父,更没有你夏王朝。”姜获麟据理力争,脸上洋溢华胥人的高傲。
赵季禅语气不善,道:“华胥觊觎我夏土久矣,莫不是下一个皋阜、戎辛!今日若是两位王子认华胥帝子为义父,那真是认贼作父。本执戈效忠的是夏家天子,而非华胥帝子。”
赵季禅左手侧那位名丰臣客的青年与赵季禅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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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赵季禅闭着眼,摆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道:“本执戈绝不容忍夏家天下沦落到华胥人手里。诸位要一心想拥护华胥帝子,那就从我赵季禅尸体上踩过去。我镇南军执戈赵季禅,愿意为国而死。我镇南军五万国士,愿意为国而死。”
“好一个国士无双,”有人驾车击掌过来,道,“诸位大可不必伤了和气,其实子修嘛,他也是夏家苗裔。”
满座震惊。
赵季禅直视来人,来人下车,走到子修身后,道:“鄙人,北人无谋,师从姜北臣,先生命我南下匡扶社稷。”
众人震撼神色更深,比起姜北臣,子修倒没那么值得人震撼。
在南方王朝、北方联盟都做到一手遮天,毁誉参半的姜北臣,当年先放下夏人庙堂象征执圭身份的高贵玉圭和象征执戈身份的杀伐战戈,又放下象征华胥帝君身份的尊贵冠冕,自称去北海豢龙,再无音讯,死活不知。
若是他当真有意出山,恐怕两座天下都将震颤。
姜获麟一脸鄙夷,揭穿北人无谋谎言,道:“当年此人在我华胥豢龙学宫吃白食,四位官师,其中一位便是我祖父。我祖父的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诸位若是在华胥城转一圈,少说也能碰到七八人。况且我祖父已经去世,遵从他的遗愿,葬礼从简。”
众人稍稍安心,重新斟酌子修是夏家苗裔的事儿,目光还是落在姜获麟身上。
姜获麟讪笑道:“我又不是百晓生,这事,真假我就不知了,不如问子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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