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错了。
手术室只有她和不知名的男人,帘子里的男人需要绷带,显然受伤了,希繁挎着个脸,不情愿地将绷带递进帘子里,冰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肌肤。
“嗯?”祁陷皱眉,森杰没有这么细嫩的肌肤。
他转身,强势地一把抓住希繁的手,吓得希繁绷带都掉了。
“谁?”祁陷眼睛看不见,只能强势抓住希繁的肩把她抵在墙上。
祁陷?
希繁缩着肩膀抬眸,缓缓张开嘴,看见的是祁陷那张极具压迫感的脸。
他的衣服沾满了血迹,脱落了一半,胸前几个刀伤割裂的口子很大,显而易见有些白色液体在上面,地上滚落的几个小药品,证明了他刚刚涂了药。
祁陷这样,明显是去跟你斗了个你死我活,不愧是存于黑夜的帝王。
见面前的人不说话,祁陷满身戾气,莫名烦躁,他用力掐住希繁的肩膀,力气大得简直要捏碎她的骨头,“说!”
疼...呜...
希繁简直有苦不能言,她根本不意外下一刻祁陷就会杀了她,这可是大反派啊,谁惹他不快就是一个死字。
可能是命悬一线,希繁狠狠地咬祁陷的手臂,等他的手慢慢松开她,她连忙握住他的大手,在他的手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希繁...
希繁写得很轻,对祁陷来说却好像泰山一样重,他的手没有松开她,但力度变得跟羽毛一半轻,他声音沙哑,“希...繁..?”
尽管祁陷看不见,希繁还是不停地点头。
祁陷慢慢凑近她,脖子伸到了她的肩膀,是那股带有雨露,独特,让人心神安宁的气息。
本来带有戾气的祁陷,变得...柔软起来,像是被平息怒气的大狮子。
希繁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抿唇不敢呼吸。
她又深刻得体会到了,反派很危险!
呼吸杂乱间,帘子突然被掀开,一张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脸出现在眼前,“久等...了。”
场面一顿尴尬。
他...他...他看到了什么?!
祁陷竟然抱着一个女人!
森杰撒了撒眼镜,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祁陷?”他不就是去上个厕所的功夫,祁陷伤口痛到找女人作陪了?
知道森杰来了,祁陷一副嫌弃的样拉住希繁的手往外走,“你怎么在这?”
森杰撇了撇嘴,拿祁陷没办法,他只能跟上去。
希繁看着祁陷拉着自己,忍不住在脑子里吐槽,到底谁才是瞎子,祁陷这样跟没瞎一样嘛。
祁陷问自己,只好用手在他掌心写,‘来看嗓子’。
说起嗓子,祁陷想到了他也是眼睛瞎了,看不见她,只能靠气息分辨,一想到刚刚要差点伤害希繁,祁陷不自觉垂眸,长长的睫毛打下了一片阴影。
他刚刚差点会杀了她,她…不能死,她能让他好好休息。
森杰似懂非懂地看着这两人,认识?
下一秒,祁陷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希繁的脸,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从上到下,一处都没有放过。
他不停地揉捏希繁,一张小巧的圆脸可谓是苦不堪言。
这下,以后能认得她了,祁陷放下手,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
这在希繁眼里,简直阴森恐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想走,脚刚迈出一小步,祁陷有所察觉般拉住她的手,转而对森杰说,“治好她的嗓子,给你一个月假期。”
森杰的这位老大可是吝啬得很,虽然眼睛瞎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每周也就一天的假期,现在因为一个女人,竟然大方到肯给他一个月的假期?
有意思。
森杰仔细端详着希繁,一身娥黄色连衣裙,扎了两只漂亮的辫子,圆圆灵动的眼睛,小巧精致的圆脸,淡粉色的唇好看到像一朵花瓣。
论姿色,她不是那种大美人,但论美,她有一种独特的,自然气息的美。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祁陷灵敏地感觉到了森杰对希繁投来的视线,语气不由得重。
就算是治病的东西,也只能他一个人看,一个人用。
切,小气。
“我总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吧,你在这会影响我。”
祁陷的眼睛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看了森杰几秒,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好在这尊大佛走了。
她的意见呢?哑巴没人权吗!
就这样,希繁懵懵的接受森杰的治疗。
祁陷出来后,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惹来不少护士女患者的目光,他即使看不见,也依旧厌烦。
倒是来了一个大胆的女患者,坐在他身旁,笑问,“先生,你是因为什么住院呐?”
祁陷闻到一股浓重的脂粉味,拧眉。
见祁陷不搭理她,女患者不失尴尬地笑笑,继续说,“我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好巧啊。”
祁陷盖上了一见单薄的黑衣,手臂上的绷带却被看到了。
他不懂这个蠢货是什么意思,总之他不想杀人,扶了扶额,祁陷不留背影摸索着进了手术室,差点碰到墙。
女患者一顿尴尬,原来是个瞎子。
森杰还在检查,像希繁这种天生的哑巴按理来说有救的,可是总感觉她除了哑巴还患有什么,他捏起希繁的嘴唇,深思。
“哐当...”
祁陷进来后,森杰立马松开希繁的嘴唇。
幸好老大看不见,记得以前老大养了一只黑狗,一个散漫的仆人喂那只黑狗零食,他直接把那个仆人的手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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