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辛教授正在接诊一位病人,肖叙克与他助手交流后,为张云岫做了一系列辅助检查。大概上午十点多钟,张云岫走进了弗朗辛教授工作室。工作室墙漆是浅蓝色的,窗帘也是浅蓝色的;围绕圆形玻璃茶几摆着一圈沙发,陈设舒适温馨,倒像一间吹牛聊天的咖啡厅。
“我的中国朋友,欢迎你!”见张云岫一行三人进来,弗朗辛教授先用蹩脚、生硬的中文问候,然后离开座位一一拥抱了他们。张云岫虽然有些拘谨,还是接受了陌生人的拥抱。尹婷婷拉着张云岫的手坐在弗朗辛教授侧面坐下,肖叙克便用流利的英语向弗朗辛教授作了介绍,并递上了英文版的患者病历和尹婷婷归纳的病情要点。
“离犯病最近的是哪一次?”弗朗辛教授认真阅读后,肖叙克开始为他翻译。
张云岫有些紧张,手在微微抖动;在尹婷婷的鼓励下,张云岫才挤出几个字,“割命根那次。”
弗朗辛教授摇摇头,叽里咕噜地说着,尹婷婷大概听明白弗朗辛教授所表达的意思——尹婷婷不是张云岫的妈妈,是他的妻子,有些事情需要她丈夫自己去完成,不能替代,否则她丈夫将会成为依赖她的“巨婴”;在医生的闻讯下,她丈夫所表现的紧张、木讷,甚至是犯病,也是医生诊疗的一部分,便于医生近距离判断她丈夫的病情。
尹婷婷遂缄口不言。
在肖叙克的翻译下,弗朗辛教授继续问,“当时是怎样想的?”
“老婆很爱我,我却不能帮她,只会给她带来痛苦,我很恨我自己!我割掉它,老婆的病就好了。但哪里知道,反而给老婆带来更大的麻烦。她那样忙,她足足在医院安慰我、陪了我十天。”张云岫回忆病情充满悔恨、负疚和痛苦。
“割掉它,老婆的病就会好?”弗朗辛教授反问道,表情让人难以接受,连尹婷婷也感受一丝不舒服,但弗朗辛教授却要求直译给张云岫听,包括语气。
张云岫想起尹婷婷的叮嘱,竭力保持镇静,如实报告病情,“当时我头很痛,胸闷得不能呼吸,全身燥热,难受得很!我割了它会舒服一些!”
“割时会舒服一些吗?”
“割的瞬间很有快感;当我看见血在飚,就清醒了,又后悔了。”
“所以今后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能自残,它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在生病,解决问题需要慢慢来。”弗朗辛教授在引导张云岫认知后,又问道,“在割它时,有人在耳边、或者在脑中指示你吗?”
“没有!”
“有大脑不受控制的情况吗?”
“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只有一次,发生在广州打工的时候。去过按摩院后,我怕得艾滋病,很恐惧,就在珠江边拼命奔跑,出现过向倦飞、尹婷婷的幻影。”
“她们真的出现过?不会是做梦吧?”
“不是做梦,她们出现过,在黑压压的天上。”张云岫回答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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