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想过死吗?”
“想过。”
“那你怎么不去死呢?你这个自私的人!”弗朗辛教授突然冷笑道,还示意肖叙克原话翻译给他,连语气都不能变。
尹婷婷、肖叙克一怔,不知道弗朗辛教授要干什么。
果然,张云岫怒了,“自私?去死?”
弗朗辛教授依然不依不饶,“为挣钱,见死不救;为自己心情好受,在公司上升期逃离;想死,却又不敢……”
“够了!我是来医病的,不是来受你责骂的!你我无冤无仇,我拿钱看病,你为什么要侮辱我?”张云岫暴怒,随后又抓脸撞头跺脚发泄,模样十分恐怖。
弗朗辛教授吩咐尹婷婷给他洗冷水脸让他冷静。张云岫表情渐渐放松,弗朗辛教授恢复和蔼的面容,抚慰道,“敢于维护自己的尊严,有男子汉气概!sorry,刚才故意激怒你,就是为了测试你情绪的耐受程度。恭喜你,你的逻辑、思维清晰,自我意识强烈,你将健康地从麦克莱恩医院走出去!刚才,我的脸在在你脑里变形了吗,或者变成了魔鬼的模样了吗?”
“我刚才只是想不通,才出现头痛、胸闷症状,你的脸没有变形,也不是狰狞的魔鬼!”
“好。我知道你的病情了。”
随后的访谈在融洽的氛围中进行,多是对张云岫心理作疏导。这一点,让尹婷婷感受到了麦克莱恩医院的细致、专业,这与国内问诊两三分钟就开药的方式大不一样。
张云岫恢复平静后,弗朗辛教授与尹婷婷作了单独的交流。
“你丈夫属非典型双向情感障碍,原来用药着力于激发动力、控制焦虑两个点上,让他变得懒惰、易怒、易激惹、抗压性差。现在用药一方面消除他大脑中不良因子,我们可以理解为炎症细胞,另一方面营养他的神经,改善神经递质传递。需要住院调药,在经济上做好准备了吗?”
“经济上我们能承受。”尹婷婷的英语水平,只要弗朗辛教授说慢一点还将就跟得上节奏,口语却不太熟练,然后将准备好的疑难问题向弗朗辛教授咨询,“他可以用电疗好吗?”
“电疗,对重度抑郁或许有短期效果。研究表明,它有不可逆的副作用,比如记忆力衰退。这是麦克莱恩医院六七十年代的做法,已经out了,特别像张先生这种病人意义不大。我们认为,产生这种疾病还是因为人体某种化学递质缺少引起的,前期用药控制,后期开展脑力复健,能最大程度支撑病人回到社会中去。”弗朗辛教授耐心解释道,没有国内医生随时喊“下一个”的急迫表情,更没有国内医生打接电话的随意。当然,尹婷婷知道,在工作室外面还有等候见弗朗辛教授的病人。
“弗朗辛教授,我丈夫治疗方案怎样安排?”尹婷婷问。
“先住院调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大约一两个月;然后可以预约脑力复健,可以不住院,时间自由一些。”
尹婷婷走出工作室特地看了时间,弗朗辛教授为张云岫问诊花了近两个小时,心里感到欣慰,对这其貌不扬的红色建筑有了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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