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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达摩道:“高井城的婆罗门已死伤大半,刹帝利几乎一扫而空,要说报仇已然报了,为何要打开南方之门,大军攻入呢?”
悉达多将话传给飞廉,飞廉被问得满头是汗,他从未认真思考过这类带有狡辩性质的问题。
见飞廉不说话,乔达摩再问:“我再问你一次,你率军攻打高井城,目的为何?”
飞廉被逼到了墙角,终于回道:“连日的大雨,部落的人要活不下去了!没有盐,食物短缺,新生的孩子们都夭折。我们必须攻入高井,抢足够的粮食、女人,部落的人才能存活下去!”
乔达摩看着飞廉,笑了笑,道:“实话总是很难说出口,因为实话总是不好听,但说实话并不丢人。上城区的刹帝利几乎都死光了,不是淹死便是被杀。你们可以从上城区拿走足够的粮食、金银、食盐、肉类,还有一切你们想要的东西。但你们只能在上城区拿东西,不许进入中城区和下城区,不许伤害城中任何人的性命。等到你们带的东西足够了,我会和你们一起走的。”
当悉达多将乔达摩所说的话翻译给飞廉听后,飞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僧侣到底算哪头的?
他怎么会允许阿兹人劫掠上城区呢?飞廉想不明白。
但他不用想明白,因为那些圈子外面的部落首领们听懂了悉达多的话,已经开始吩咐手下的武士们朝着上城区进发,去抢夺上城区宫殿、仓库里的物资了。
飞廉看着喜滋滋的去抢夺的武士们,他们的身上哪里还有一点凶悍狠戾之气,全都带着喜悦和兴奋,为部落,也为了自己而掠夺上城区的财物。
原本浩浩荡荡,杀气冲天的阿兹军队,转瞬之间就成了强盗军团,一哄而散,在上城区打砸抢夺,甚至为了一些物件争斗起来。
但总的来说没有出大乱子。
整个劫掠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临近天黑。
高井城是整个萨拉姆邦仅次于翡翠城的第二大城,富裕程度比之翡翠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高井城巨大部分的财富都集中在上城区,集中在神庙、萨巴宫殿还有武士们的仓库里。
大水夺去了生命,但留下了财宝、粮食、绸缎、金属器皿,还有大量的盐巴,这些都是阿兹人急需的东西。
武士们将能拿的全都拿上,不能拿的拆掉也要拿上,上万人将整个上城区洗劫一空。
他们倒是遵守了乔达摩立下的规矩,不能进入中城区和下城区,只能抢夺不能伤人。
等到他们抢的多了,把车子,包囊都装满了,手上、背上都拿不下了,武士们才依依不舍回到了高井神庙的广场集合,准备离开返回普尔佩克森林。
这时,在广场中央的圈子已经不见了,乔达摩等人每个人都坐在了一头高大的巨猿身上,跟随着阿兹人的军队一起,从南方之门下山去了。
匡楼坐在一头巨猿的肩上,手上拿着一张贝叶纸,写道:“行至高井城,夜遇堤溃水泄,南蛮女巫作乱,水袭神庙。尊者借魔神之力,力挽狂澜,然南方之门亦开,蛮军入侵。诸弟子抵住蛮军,擒获酋首。尊者问:‘何以入侵’,酋首答:‘收回故土’。尊者驳:‘故土何尝非他人之故土?’酋首无言。尊者问:‘何以入侵’,酋首答:‘报仇雪恨’。尊者驳:‘上位者多死于大水,何故大军入城?’酋首无言。尊者再问:‘何以入侵’,酋首终答:‘大雨连绵,生民饥困,老幼多毙,不得已而为之’。尊者言:‘实话难言,不必羞之。’随后允其劫掠上城区,不可伤人性命,大掠一日而归,高井之危隧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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