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闻谅:言必信,行必果。善让舒然,以和为贵,以谦为美,以人为本。
庄明隐向拂布衣抱拳无言。而后众人转身走回酒楼……
忽然街道人群之外,又有人卖起了武艺。
乐羊:来来!看看啊!一手祖传的“擒拿戏”,不好看不收钱啊!
众人目光又纷纷转向说话的人。
只见他时而金鸡独立,时而站着桩步双手乱舞,“嚯嚯哈哈”的叫个不停。时而又举起板凳,时而又放下板凳,上上下下的跳个不停。突然一招“猛虎跃食”,时而一招“鹰博走兔”,整个精彩绝伦。
幼年乐毅:爹爹!爹爹!我想吃糖葫芦。(上前扯住乐羊衣角摇晃)
乐羊:就有!就有!来来看看呐!(擦了擦汗)祖传的擒拿啊!演不好不要钱啊!
乐羊:孩儿,你先到那旁坐下。待爹爹演完,就给你买糖葫芦!
乐毅听后乖乖回到一旁,呆呆着望着爹爹。
众人:好!好!演的好!(拍手叫道)
众人纷纷丢下刀币。
乐羊:多谢各位!(抱拳)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捧场!(朝众人打转)
此时琴剑音一直在一旁观看着。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刚好路过他们身边。琴剑音慌忙赶上要了几串,回到拿到幼年乐毅面前:“给!糖葫芦。”
幼年乐毅:谢谢大哥哥。(说罢接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
乐羊走上前。
乐羊:这位是?(抱拳)
琴剑音:在下江湖路客,别无它事,只是所见小孩子想吃糖葫芦,就顺手买了几串。权当观戏赏酬。
拂布衣:(和众人赶上前)琴兄!四处寻你不见,原来你早也围了过来。
琴剑音:(不好意思)这……某亦是见此热闹。这等,布衣兄弟,你身上还有携带金锭无?
拂布衣:(上下掏了半天)我记得带着一两块(接着掏)刚付了一块酒肉钱,或许还有一块。
拂布衣:有了!果然还有一块。 给!琴兄。(交给琴剑音)
琴剑音将那一锭金子拿到乐羊父子面前,交到乐毅手上,说道:这个给你!这个叫“黄金”,能买很多糖葫芦。来,把他装到衣袋里!
幼年乐毅:(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幼年乐毅:(忽然大喊)黄金!爹爹!——爹爹,我有黄金了!
于是乐羊把乐毅抱起,转了两圈,然后放下,对乐毅说道:“还不快谢谢叔叔。”
幼年乐毅:谢谢叔叔。
乐羊:(抱拳)谢过贵人。不敢请问贵人名姓。
琴剑音:江湖过客而已,何必名姓。有琴有剑即是音。哈哈哈哈……(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乐羊:(喃喃自语)有琴有剑便是音,琴剑音,琴剑音……
……
二人携手回到酒楼,庄明隐与梧闻谅已然入座,正在斟茶共话。
……
庄明隐:先生,那么敢问仁义?
梧闻谅:无害不伤,由绝而止。
庄明隐:那么再问“善恶”?
梧闻谅:予人痛苦便是恶,予人欢笑即是善。
庄明隐:再问善。
梧闻谅:夜安为善,不安则误。误则思,思则正,正则安,安即善。
拂布衣:妙哉!妙哉!(抚掌而入)何兴谈论似此?
庄明隐:无它,不过闲事共话。先生渊博,故请教一番。
拂布衣:十年来,我亦每每提壶向恩兄请教共饮!趁先生醉时,我亦是天文地理,道德人怀,无所不问!哈哈……
梧闻谅:我未尝醉(面容微晃两下)。
拂布衣:小二上早点!把这晋地名吃,全给我摆上!
店小二:得嘞!客官。(下)
众人闲谈不多时,数人轮流端盘而上。
店小二:(唱)珍宝绿豆糕上、桃花大饼上、凤凰酱腿上、肥鹿馅包上、紫金牛舌上……
店小二:这紫金牛舌啊,客官您尝尝看!这可是咱店的招牌名菜,每日方圆数里可是供不应求。尝尝看!
拂布衣:得了!得!放下便是。这好东西我吃的可多了,休要在我面前夸口。
店小二:小的不敢,您尝尝看,小的不敢欺您,的确是招牌牛舌,
拂布衣:得得得。(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我尝一口!(放入口中,嗯的一声闭上眼)
店小二:怎样?
拂布衣:非常好吃!
店小二:小的就说,诸位客官慢用。小的们这就退下了!(下)
茶足饭饱,众人起身欲继续赶路东行。
拂布衣:掌柜的!我等今日便去,先为我备好车马。
店掌柜:得嘞!这就吩咐人牵出。——黄大,黄大,赶紧去把众官人的车马牵出。
拂布衣:掌柜的,再向你打听一件事。
店掌柜:客官但讲无妨。
庄明隐:(插话)可曾听闻“烛之武”?此人自秦国而来,为一年轻狂客,最好饮酒。
拂布衣:正是此事。
店掌柜:(作细思状)
店掌柜:着实不曾有闻,不过城内有位“万事通”。就在东门旁出摊。凡是奇闻异事,往来名士,无所不知。客官不妨向此人打听打听!
拂布衣:如此自好,如此自好。结账!
店掌柜:小的早算明白,一共是黄金三锭。分文不假。
拂布衣:把我箱子抬来!
说时店小二和黄大等人已经把众人的物事,自上而下抬来。拂布衣走上前,打开箱子,抓起黄金三锭。交给掌柜:
众人向掌柜:“告辞!”
店掌柜:客官慢行!恕难远送。
于是众人上车向城东门驶去。一路上这晋城中人流涌动,好不热闹。各种摆摊的、吆喝的、杂耍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齐聚街上。不一会,车子便缓缓驶到东门前。
眼见城门边上,墙下不远处有一醒目布条飘舞着。上面赫然写着“天上地下,无所不通”八个大字。旁边端坐着一位老者,正对着一卷卷竹卷,聚精会神的看着。不必说,此人必是“万事通”。
众人匆忙下车赶到其人面前:
琴剑音首先开口问道。
琴剑音:这位先生可是城中“万事通”?
万事通:(眼也没抬,仍在看竹卷)来人可是“有琴有剑便是音”,秦国琴客“琴剑音”?
拂布衣:(拍手大叫)哈哈!妙!大妙!果然找对人了,此人必是万事通。
庄明隐:敢问先生,可闻得一名叫“烛之武”的过客?出于秦国,由郑国而来,年可二十有八,为人……(话未说完,忽然被对方打断)
万事通:为人狂荡,最好饮酒讲武,是此人乎?
庄明隐:正是此人。如今可曾闻其去处?
万事通:二月前,确有一烛之武路过此地,当时我曾与他有过短暂交谈,说是欲望齐国求仕,想必此时已在齐国。
庄明隐:如此,多谢先生指点。
万事通:一百刀币。
庄生忽然一愣,四下摸摸衣袖,竟无一枚晋国刀币。
“哈哈哈!”拂布衣在后大笑着,回身取过一锭金子,丢到万事通面前。然后说道:
拂布衣:我四人远游于此,并无携带其它。唯有金子。如此一锭,权当感谢。
万事通拾起黄金,擦了几遍,装入衣袖,不觉面露喜色。不再看竹卷而望向来人。
只见他左手掐了掐,又按着额头双目微闭,又是张开双眼掐了又掐,忽然喜色更甚,哈哈大笑了起来……
万事通:哈哈哈哈!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重复着)!此乃天定,天定……哈哈,哈哈哈哈!可喜可喜!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拂布衣:还请先生明示。
万事通:此不可泄露天机一也。哈哈哈!可喜可喜!
众人无奈,于是抱拳告辞转身欲离。
琴剑音:这可真是个怪人。又说天上地下无所不通,又说天机不可泄露。奇怪!
梧闻谅:非也。或有天机,可泄或不可泄,非一论也。(暗暗微笑)
于是四人重上车马,径直朝城外驰去。疾驰三百里后,竟然路过晋国都城,此时日头渐斜,于是拂布衣提议到晋都歇息游玩半日,等酒足饭饱,明天再赶路也不迟!众人只是唯唯。
于是两辆车马转向驶入晋都西门。
这晋国国都,果真不同凡响。比较先前晋国小城,更是热闹非凡,叫人眼花缭乱。单单马车道的宽度,就宽大了三倍。各式贵人车马往来不绝。
再看看街道两旁,“魏家楼”、“赵家楼”、“智家楼”、“韩家楼”、“凤凰阁”、“歌姬楼”……各式各样的酒楼绵延不绝。
街道上有成群结队的贵公子结伴嬉戏,有摆摊吆喝的,也有投壶博乐的,有变戏法的,也有赶牛贩马的……总之人流涌动,喧嚣往来不绝。
二乘车马缓缓前行,一路感受着晋地民风,一路也在寻找一间今晚下榻的酒楼。
突然之间,听闻路旁有人悲啼,凄惨之至,叫人心如秋水泛荡。
拂布衣:那是谁在啼哭?竟然凄惨如此。
众人停下车马,循啼哭声望去,只见路人正围在一处,左右交耳向面前指指点点着。于是众人停车,朝所围之处而去。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只见正中是一妙龄少女在啼哭。她身着素衣,年可十七八,头缠白巾,面前摆着一副竹席,席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位长者。均以白纱遮面。一动不动。而女子面前,也屹然立着一块牌子:卖身葬亲。
细瞧这女子,已是哭得泪眼迷离,消瘦的脸庞此时在黄昏下显得楚楚可怜。不过仍旧无法掩饰她那精致的五官面容。
拂布衣:姑娘,你这是何苦?何事感伤至此,叫人心痛不已。
素衣女子:官人!(边哭边喊)要为奴家做主啊!(还是在哭),奴家……奴家……(哽咽啼哭不止)
拂布衣:(打断)得!你莫要再哭。似此叫人如何能听完整!
素衣女子:(擦干眼泪,强忍着)奴家姓“佐”名“紫涵”,自幼跟随养父养母沦落此地。养父母唯我一女,故把我视为己出,并无半点生分怠慢。
素衣女子:于是父母辛苦操劳,我们一家三口就居住于城郊之外。父母教我读书织作,闲时母亲亦教我习画。转眼十六年,日子过得还算平淡美满。(哽咽,开始啼哭)
素衣女子:(哽咽不止)可是……可是近来,曾托父母之命进城采购,无料回到家门不远处时,竟见二人慌忙自我家中逃窜出。小女子所见时惊吓不已,心知不好。正巧二人又见小女子,于是竟朝小女子冲来。(啼哭)
素衣女子:(一直啼哭)小女子拼命急忙回跑,正到城墙下时大喊:“来人啊!强盗啊!”引来城中巡视卫兵,这时强盗见状,才返身逃之夭夭。
佐紫涵:(哽咽)无奈…无奈赶回家中时,只见父母双双倒地不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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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念叨着:“快走!有强盗!有强盗!”说罢气绝而亡。(哽咽,又是大哭不止)家中翻箱倒柜,残乱不堪,自是值钱的财货皆抢掠一空。
佐紫涵:小女子险些昏绝,已是无依无靠,不得已还要独自料理后事。于是苦求边邻,才以牛车将双亲载入城中,颠簸至此。小女子万不得已,唯有卖身葬双亲。
琴剑音:岂有此理!
庄明隐此时双拳紧握,梧闻谅面露难色。众人听罢亦是唏嘘不已……
拂布衣:光天化日,竟闻此事!光天化日……(咬牙愤慨)
拂布衣:这等(平静下来),死者为大,必以先葬,不得久曝街头,来人!(左右望望回过神)众人谁愿替我搬运即刻葬了二老,此为黄金十锭,先葬先得!
于是众人纷纷抢上前来。
少年墨翟:我愿代葬二老!
只见眼前一位布衣壮士,脚着草鞋,头戴斗笠,声音极其洪亮走上前来……
拂布衣:这位壮士是?
墨翟:在下墨翟,宋国人也,年少远游至此。正路过此地,方闻此事,特来相助!
拂布衣:如此。先将黄金十锭拿去(递上去),待事办妥之后,另有重赏!
墨翟:(一手拒绝)不必。
众人:这……
墨翟:万事莫贵于义,行义本是天愿所在。夫行天之愿,得天之赐。何须再索人间物事?方才行义?
梧闻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静以修身,莫惦功名。
拂布衣:(向墨翟)似此……岂不劳苦壮士之力?
墨翟:此话差矣。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若使天下兼相爱,爱人若爱其身,犹有不善乎?似如此,视人父母若己,犹有不孝乎?视人弟子若己,犹有不慈乎?必使天下兼相爱。始为大善。
拂布衣:妙!先生之言响彻古今,让人耳目一新。如此高见之人,我必交之。然,葬人父母虽为义事,金子不可不取。购棺择地,岂不必花费乎?
墨翟:这……(为难状)墨翟未虑及此事。
拂布衣:这等。先生先将十锭收下,选一口好棺,雇人合力搬运二老入殓后,余金分别赠予众人作为酬劳。我这另有黄金十锭,必是选购一块风水宝地,才将二老下葬。我等先于前面的“尚贤楼”相待,必是了却事情后,你墨翟再来与我众人相聚。若那时还有余金,你在还我如何?
墨翟:如此……(稍作考虑)若有余金,我必相还,分毫不取。
拂布衣:一言为定。
墨翟:事不宜迟,这就动身。
于是拂布衣将二十锭转授墨子,墨子吩咐众人,立刻忙活起来。先往城中寿店中购买相关物事寿棺。不题。
佐紫涵:小女子感激不尽!愿为公子洒扫梳理。做牛做马,在所不辞!(下跪)
拂布衣:(扶起)哪里话!路见不平,上前相助,本是我辈义之所在,何必这般那般,苦苦啼啼。
佐紫涵:公子……
拂布衣:不必多言。你可有去处?或有远近亲戚?我雇人务必将你送去!
佐紫涵:自父母双亡,小女子别无它亲。若必不肯相随,唯有流落风尘。
拂布衣:这……(十分为难,望向三人)
庄明隐:(无言)
琴剑音:日已西斜,不如先一同随至尚贤楼,待墨翟归来,明日再作计较。
梧闻谅:今生缘是前世定,缘来缘去,自有定数。
拂布衣:如此,你便先随我上“尚贤楼”,明日再作计较。只有一件,擦干眼泪。
佐紫涵:(擦干眼泪,面露微笑)多谢公子成全!
于是一行人等前往前方不远处的“尚贤楼”。
拂布衣:掌柜的!安顿车马,五间上房!
店掌柜:得嘞!(吩咐下人)
当夜,众人围着方桌,秉烛夜话,等待墨翟。
拂布衣:(向佐紫涵)你可有一技之长?
佐紫涵:奴家平生好画,诗赋亦平生所习。便是那打扫针织之事,亦颇不粗糙。
拂布衣:可会驾马车不会?
此话一出,众人吃惊望向拂布衣……
佐紫涵:奴家尚未有车马,况奴家为女子,如何习得御车。
拂布衣:也罢,也罢!话说墨先生如何若晚还不归来?
琴剑音:也许另遇它变,事未完成,也不可知。
拂布衣:如此……便再等一等。
夜渐深,仍然不见墨翟归来。
拂布衣:也罢!只等明日必归,何急一时。
说罢众人又是小酌数轮,而后各自归房歇息,当夜无话,不题
鸡鸣之时,只见墨翟独自从城郊外赶进城来,寻至“尚贤楼”下,此时天色尚朦胧。酒楼尚未开张。于是墨翟趴在门前睡着了……
醒来时,只见五人站在面前:
拂布衣:先生!先生!醒醒。
琴剑音:壮士,醒醒!醒醒!
……
墨翟:(醒来,睁开双眼)你们怎么来了?(快速起身)
墨翟:未能相迎,着实惭愧!
拂布衣:先生何故在此?
墨翟:(回过神来,十分不好意思)
墨翟:是此。昨日购得一副好棺,将二老入殓盖棺后。请得一位高明先生在城郊相得一块风水宝地,众人合力抬出城郊时,眼见日落西沉,未及下葬。
墨翟:再看那城门将要关闭,众人不愿在郊外露宿,于是分了黄金,放下棺椁纷纷赶回城内。于是我一人独自持锄,掘出一处浅坑,将棺椁缓缓移入坑内,于是刨土再掘,直至棺椁逐渐下沉,深度完全,然后才爬出坑外,将土埋入踏平。这时才算完事,再看天色,早已黑的深沉。于是我回到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只在城墙外小酣半晌,不多时,鸡已鸣,城门大开,这时才匆忙赶来尚贤楼……
墨翟:说来惭愧!赶到此处,却见酒楼关闭,于是在门前不自觉又是睡下了……再睁眼时(摸摸头),就是这般景象了。说来惭愧!(抱拳)
庄明隐:(抱拳)先生……(赶忙扶起)
墨翟:(掏衣袖)这等!尚存十锭,并不曾用,还请归还!(递给拂布衣)
拂布衣:自不必还,先生勿提。先入酒楼洒扫风尘,再作计较!
墨翟:言必信,说一不二。必归还!(再次奉上)
拂布衣:这……
梧闻谅:便收下吧!他必是不会收的(向拂布衣)。
于是拂布衣只好收下,六人才欣然再入酒楼。
拂布衣:掌柜上酒!这是黄金十锭,(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只换上乘美酒珍馐佳肴,务必叫我诸位今日快活!必是不够,再作计较。
掌柜一见这黄灿灿的金子,乐得天旋地转。
店掌柜:得嘞客官!不,这位爷!够!够!绝对够。好酒佳肴,这就吩咐。(于是匆匆而下。)
很快,店小二先是捧上美酒。
拂布衣:先生昨夜辛苦,小生敬你一杯!请。
墨翟:(抱拳捧酒)请!(一饮而尽)
墨翟:冢位就在城外一里不远处,有山有水,树木郁郁葱葱,实为风水宝地。我已做好标记,若要立碑,在下随时引路。
拂布衣:如此自好!小二!(朝店小二喊)
店小二:来咧!客官有何吩咐?
拂布衣:这是一锭黄金,务必拿去携此女子找城内最好的刻碑师傅,按照此女子之意愿,速速刻一碑。然后速速送来酒楼。我等在酒楼等候,事成之后,另有奖励。
店小二:得嘞!小的这就去办。(与佐紫涵同下)
佐紫涵:再谢公子(向拂布衣弯腰行礼)(下)
酒菜皆上,齐。
剩下五人交杯换盏,谈天说地,好不畅快。
……
庄明隐:先生意欲何往?
墨翟:当今天下纷乱在即,必是远游各国,施讲大义,免于征战,为某平生所愿。
庄明隐:可知留处?来日有幸拜访。
墨翟:江湖何处不安家,我亦不知归处何方!只是四处宣讲仁义兼爱之理,方是去向。
庄明隐:如此,请敬先生一杯!(敬酒)
梧闻谅:广掘不怨,怨必无力,幸成一时,而终必去。厦高千仞,亦为基深,以德为基,可以广视。
墨翟:承蒙先生赐教!(抱拳,立饮)
琴剑音:请以一曲相赠。
说时取下身负玉琴,打开布裹,置身桌上。
商音带起,转入角音,羽音主奏,绵连不绝于耳。这是一曲《短歌行》,曲内变化微妙,与众人此时心境无不相合。他仿佛不是在弹琴,而是在吐露无数心声,让听者感慨不已。
数个时辰之后……
酒毕,店小二携佐紫涵赶回酒楼。于是店小二退回门前高呼:
店小二:各位客官,石碑已经刻好,刻碑人及石碑正在楼外牛车上等候。
墨翟:该起行了!
拂布衣:掌柜结账!(拍桌大喊)
于是众人起身整理衣袍准备离开。
店掌柜:共十金,官人先前已经付过,正正好。车马这就安排,诸位客官慢走!
众人走出门外,只见有一牛车拉着一块石碑,车上正坐着一个刻碑匠。
拂布衣:紫涵,你到牛车上先坐着。
佐紫涵:啊?
拂布衣:我众人就二车,你一女子,一会怕是无处容身。。
很快两辆车马已经拉出备好。
于是四人仍旧登车,墨翟与布衣同驾一车,向众人道:“跟着我们!”,向众人喊道:“跟着我们!”随着“驾!”的一声,三辆车纷纷移向郊外驶去。墨翟一路指点众人来到埋葬处,土尚新。
于是众人下车微拜,铲土盖成一座小坟,并合力将石碑深深插进土中,再拜而散。
拂布衣:(掏出五锭,交给小二和碑匠)这是你们的,你两共分。
于是碑匠驾牛车载小二双双返回城内不题。
余下六人,只在坟旁不远处:
墨翟:事已毕,请从此辞。(抱拳向众人)
拂布衣:先生且慢!仍有一事相求。
墨翟:但说无妨。
拂布衣:此女子已无亲眷,我众人远游,携带不便,交由你如何?
墨翟:我只身一人,身无巨金,更是携带不便。此件不可。
拂布衣:何须言金?先生但言多少我取。
此时佐紫涵正脱下素衣孝服,摘下白巾,露出一副小家碧玉打扮。只见她:五官精致,面若桃花,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娇小可爱,并无先前那般哭得梨花带雨模样。毅然也是绝世美人。
墨翟:不可!(果断拒绝,伸手抵挡)事已毕,请从此辞!(再次抱拳)
庄明隐:先生……(正欲再言)
墨翟:告辞!(转身就走)
拂布衣亦再挽留,只见梧闻谅微微言道:“不必再留。”
于是众人目送墨翟远去,不知其将何往。
剩下五人,两辆车,这时场面突然沉默半晌。
“带我走。”佐紫涵首先开口。
“这……”拂布衣纠结着,再次望向众人。
琴剑音:就带上她也无妨。她一小女子,亦无去处。
拂布衣:恩兄意下如何?
梧闻谅:(无言)
拂布衣:庄兄呢?
庄明隐:也非不可,只有一件。
拂布衣:哪一件?
庄明隐: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一行四人二车,一驾一乘,若是携她,将安何处?
拂布衣:原来是这!这不碍事。
拂布衣:庄兄你二人仍驾一车二马,我三人同驾一车。至于紫涵,就随我一人同驾一马,恩兄仍端坐于内。
庄明隐:可她如何能得驾马御车?
佐紫涵:小女子委实不曾学过御车马。(低头,失落)
拂布衣:不会便教!这有何难?你上来。(说时已登上车)
于是左右二马,布衣坐左,紫涵坐右。“你瞧着!”说时另将一鞭递给紫涵,随着“驾!”的一声,马动了起来!
拂布衣:你听着!(向身边紫涵)
拂布衣:手握缰绳,就像这样。但凡放松缰绳,喊“驾!”的一声,马就会动。但凡想要马跑的快些,就给它一鞭子,再喊“驾!”马就会跑的快些!像这样(抽一鞭)“驾”!
忽然之间,马飞驰了起来。吓得紫涵险些掉了下去!
拂布衣收紧缰绳,喊:“迂!”的一声,马立刻停了下来!
拂布衣:但凡收紧缰绳,像这样。喊“迂!”的一声,马就会停下。懂了吗? 来!你试试。
佐紫涵:(放松缰绳)驾!(马果然动了起来)
佐紫涵:(收紧缰绳)迂!(马果然停了下来)
于是她试着给了马一鞭,那马便加速飞驰了起来。
佐紫涵:哈哈!好玩,好玩!
拂布衣:你慢些!慢些!先停下来。(坐在一旁的拂布衣说道)
佐紫涵:迂!(收紧缰绳)
只见马又缓慢的停了下来。
拂布衣:你可真是聪明的昂!一教就会。
佐紫涵:(低头脸红)这下可以带上我了吧!
于是由佐紫涵将车马自驾向众人狂奔而来,众人一看,震惊不已。
拂布衣:别别!你慢些!停住!停住!(慌乱)
佐紫涵:迂!……(一声长叹,只见那马缓慢停了下来!)
佐紫涵得意的望向庄明隐,庄明隐显得有些无奈:
庄明隐:似此,布衣兄弟便带上她吧。我无话可说。
于是拂布衣面露微笑,不过还是转身向佐紫涵说道:
拂布衣:虽然带上你。可不许惹麻烦。要听安排!还有这洒扫养马之事,就交给你了。至于车上物事,也要交给你去看管。
佐紫涵:唯公子之命是从。
于是五人二车,从晋都郊外朝东直向齐国奔去……
车马一路飞驰着,遇城便住宿,遇野外则三人下车,在车旁起火酣睡,让出车厢留恩兄和紫涵各在一车上露宿。如此数日,不觉已经出了晋国,穿越卫国,从而来到鲁国边境。
进入鲁国,此时正闻齐鲁二国连年交战,导致边境封锁,二国双方车马往来绝禁,不得入齐。在鲁国滞留了数日,撞见了正在鲁国游荡求学的吴起。
这吴起独自离家而去,来到鲁国求学,起初拜在孔门之下。后来某日,听闻家母已亡,竟不悲泣。只是仰天大叫三声!然后低头继续读书,亦不回家送丧。于是人们纷纷传说:“吴起不孝!”而后又被孔子弟子听闻,将其逐出孔门,且不承认有此学生。
于是吴起在鲁国四处漂泊,此时正是穷困潦倒之际。
琴剑音:你们瞧!那树下坐着一个少年,正在独自以沙石树木为城,独自演习攻战呢!瞧他好不专注。
拂布衣:还真是!走,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下车来到吴起身旁,不想吴起却不理会,还是独自埋头演习攻战着。边“战”还边拍手大叫!仿佛身临其境。
庄明隐:何事投入至此。
吴起:非它!(埋头边玩边说)正忧人不知我,故独此为乐。
庄明隐:愿闻其详。
吴起:(抬头看了问话人一眼)在下吴起,某家贫寒,与母相依为命,眼见母亲年老,却一事无成不能叫母亲享福。只是每天陪在母亲身边,叫家乡众人耻笑,对此深感愧疚。于是发愤离家,求学于孔门,只图它日能够学有所成,谋个一官半职回家光耀母亲,使母亲安度万年。于是日夜发愤刻苦学习,常秉烛夜读不眠。
吴起:不想某日竟由乡人传来母亲去世消息。于是悲愤不已。考虑路途遥远,身无来回盘费,又不能荒废学业。于是只能长啸三声继续发愤苦读。只待它日博个成绩,再回乡光耀母亲于九泉之下。(开始苦笑)不想世人众口相传,皆言我不孝,还将我逐出学堂。故沦落于此。只好每日以沙石虫蚁为伴,演练攻城兵法。以解忧愁。
拂布衣:似此,今欲何往?
吴起:尚不知。
拂布衣:如何消瘦无力如此?
吴起:实不相瞒。某已是三日未尝进食。
拂布衣:此时齐鲁交战在即,汝奈之何?
吴起:必是鲁国不能用我。若能用我,莫说它齐国!便是它秦晋二国联手,某亦不在话下。
琴剑音:豁!此少年好大的口气!
拂布衣:说的好!(朝吴起)大鹏水击三千里,壮志似此者,来日必成大器!此地可有酒楼?酒足饭饱之后,再叙不迟。
吴起:城内往北三里,有楼名曰“君子楼”,为此城第一酒楼。很可以一叙。
于是吴起登上庄生之车,六人于车同往君子楼。不多时,便已到君子楼下。
店小二:(迎出)各位官人,请!
拂布衣:安顿车马。上好酒好肉。
店小二:诺!唯客官之命。
于是六人齐聚一桌,开怀痛饮!庄明隐开口问道:
庄明隐:(向吴起)闻此地争战,齐国大军包围边界,不得过齐。吴起兄弟可有过齐之法?
吴起:欲意过齐何为?
庄明隐:寻一故人。
吴起:重否?
庄明隐:重。
吴起:必是此,听闻城外有一隐士。姓曹,名刿,若得此人,鲁国尚可退齐,届时你等自可通过。
庄明隐:可此人今在何处?可否领去一见?
吴起:我亦不知其住何处,只是听闻必在城郊十里外居住。若必过齐,我当去寻访!
琴剑音:此人身在何处尚不可知,能否退齐,更不可知。此事有待商量。
吴起:必能退齐……
拂布衣:还是先不提这事,只管畅快今宵。请!(举杯)
吴起:请!(一饮而尽)
吴起:诸位放心!若欲过齐,我必寻之!以了此饭之德。只是时日问题尚不可知。不知诸位急与不急。
……
于是当晚众人一饮方休,次日天明,吴起已来匆匆告别,离众人而去。从此不知所往。
琴剑音:此狂少年匆匆而去。意欲何为?
庄明隐:或是去寻曹刿,也不可知。
琴剑音:若是必等此人寻得曹刿退齐,再往齐,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不如另寻它策!
庄明隐:尚有何策?
琴剑音:晋国北上,便是中山国。若现在折返晋国,穿越中山,再由中山过燕国,由燕至齐,也不过一月之内。胜于在此苦等齐师自退。不知庄兄之意如何?
庄明隐:如此亦可。
拂布衣:既如此,事不宜迟。便改道中山国,即刻启程!
于是众人起身,紫涵则吩咐车马结账事宜。登时妥善。
一行人快马疾驰折返西去,准备返晋北上直取中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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